京城的百姓指着鼻子骂了谢安几年,连累了谢安自己的亲事不说,连带着圣上的名声都受了些拖累。
若非皇后和太子保着,谢安怎么也是该给容王府一个交代的,然而事情不是他做的,他却是给不出交代,便是他的父亲,他的姐姐,还有太子,都默认了是他做的这件事。谢安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钻进了一个陷阱,越挣扎越深的陷阱,但是他在网里,看不到撒网的人想要什么,眼前都是迷雾,他看不到前路。
多么成功的一张网,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
他从来没有承认过玷污沉碧的人是自己,但是每一个人都认为是他。沉碧一个闺阁小姐,能认识几个外男,偏偏他这样坏的纨绔名声,又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他喜欢沉碧的事搞的人尽皆知,最后还在沉碧的书房里发现了同他字迹别无二致的信。
圣上的那二十板子打在身上的时候,他明白了一件事,沉碧的事,已经随着这二十板子结束了。这二十板子,便是给容王的交代。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容亁了,他对容亁的印象,还停留在景和宫的深夜里,淡漠而冰冷的少年模样。
那是他翻了十日的墙救下来的人,如今以为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
谢安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样的心情,他有心想见容王说清楚,容王府的大门却紧紧的闭着,也不曾给他开过。
沉碧的葬礼上他悄悄过去了,被容王府的人赶了出来。后来他便在容王府外头等着,一直等到了容亁出来。
那是四年前,谢安见他的最后一面,那之后,容王请旨去了边关,此后山重水复,物是人非。
第6章 今时今日
谢安很小的时候,祖母在世的时候总是说,谢安这孩子,迟早要在这嘴硬心软的性子上吃亏的。他到现在都清清楚楚记得容王四年前,在容王府的大门外,对一身狼狈的他说的话。
“你们怎么对我,怎么对沉碧的,早晚是要讨回来的。识相点的,就滚吧。”
容王神色冷冽,眼底都是疲乏之色,只是过于明显的恨意,便是在阴霾散尽之后,还可窥见两分。
于是谢安解释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只觉得自己来这是自取其辱,他分明是来解释的,最后只觉得一腔愤意在喉咙口,只想着宣泄,他盯着他冷笑,“那你就试试看,能不能讨回来,小爷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