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一处暗牢,容亁停下了脚步。这地方除了皇帝,任何人都进不来,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便是一道不足方寸的小窗。
容亁向前走了两步,打开了厚重的石门。
谢安听到容亁阴冷沙哑的声音响起“好久不见了……容……宴。”
谢安抬眼看过去,牢中的人影瘦了许多,头发乱糟糟的堆积着,两手被铁链捆缚在墙上,手腕上皆是淤青的痕迹。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似乎是见有人来了,抬起眼睛看过来,一瞬间眼底掀起了万丈情绪,旋即阴鸷的眼神落在了容亁身上。
容亁唇上折着一抹笑“怎么,带谢安来见你,你不开心?”
容宴的眼神静静地落在谢安身上,不错眼珠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谢安,谢安莫名的,竟是心间猛然一跳。
“容……宴?”
谢安小心翼翼的唤了声。
却没有听到回答。
“下了点毒,让他暂时开不了口了。”容亁一甩袖子,云淡风轻的。
谢安的手颤抖的触碰到了容宴的脸,容宴却轻轻避了开。
“容宴?”
谢安心痛的,又喊了声。
容宴却没有再看他一眼,似乎极度厌憎谢安喊容宴这两个字。
容宴身上都是伤痕,只有那张脸上,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点的伤。
谢安伸手想碰碰他,最后却在碰到他的肩膀的时候,微微怔了怔。
容宴肩膀上,有一处旧伤。虽然旧伤上又添了新伤,他隔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能看出来,那处旧伤,刚刚伤到的时候,是怎样血肉模糊的。伤口愈合后,便堪堪留下了几道疤痕,像是野兽的利爪留下来的痕迹。
容宴却似乎是极讨厌他的触碰,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看样子若是能说话,就是两个字“滚开。”
谢安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容宴,又回头看了看容亁,心间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却见容亁立在那处,眉眼狰狞“这是他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往后么……”
容亁轻声笑了。
“就只能在朕的龙榻上了。”
被铁链牵锁的容亁,握紧了拳头,目光如同出鞘的利剑,铮鸣锋利,却有隐隐悲哀。
容亁似乎是被激怒了,他取下来墙上的鞭子,就要一鞭子抽将过来,谢安忽然挡在了容宴前面,那鞭子堪堪收了势头,直直抽在了有裂痕的墙面上。
容宴只是静静的看着,眉眼间并不曾有什么动容。
“容……亁……别折腾他了……我们走吧?”
容亁冷笑了一声,收起了鞭子,他的手碰在谢安的脸上,似乎是温柔的触摸,到最后又狠狠的掐住了他的下巴,一指着容宴“他不是你姐姐的孩子?你就这么舍得他呆在这种地方?”
“他每天过的生不如死。”
“你怎么不来看看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