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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话里没有一分讽刺之意,只是在陈述事实。

    “那些人……常常来挑衅滋事?”

    谢安瞧了他一眼,“就算你们不插手,我自己也能解决。”

    容亁只觉得他眼底微热,好像有什么就要从眼眶中落下了,到底没有。从见到这个人开始,他就想把这个人护在他的羽翼下。他是大魏的皇帝,却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在大魏的土地上受到这样的欺辱。

    良久,谢安听到一声叹息,然后他便看到大魏的陛下,亲自拿走了他手里的粗布,一点一点的擦干净了地上的血迹。就算是做起来这样的事,看起来仍然是端方雅正的姿态。

    “地不是这样擦的,这样血会留下痕迹。”

    谢安睫毛颤了颤,站了起来推开容亁,声音有些抖“你在做什么?”

    容亁瞧着他,笑了一声“这些事,我很小的时候就做过了。边关的时候连衣服都是自己缝补的,没什么不能做的。”

    容亁是吃过苦的,谁也不是天生就尊贵。

    谢安瞧着容亁,最后咬了咬牙“你爱做就做,关我什么事。”

    容亁摇了摇头“都五年了,连地都不会擦,还振振有词说自己能养活自己。”

    谢安有一瞬间想跳起来掐死这个狗皇帝。

    容亁擦完地摆了摆衣袖,就看见谢安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似的瞪他,竟然有一阵恍惚。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是邑城这个地方,给了那个死气沉沉的谢安生机。

    后来一段时间,谢安常常能见到容亁。

    有时候是一大早出门的时候,有时候是酿酒的时候,容亁也不做什么,就是在他酿酒的时候站在一边,等酒酿好了厚着脸皮过来蹭一坛。

    谢安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病气。那是病了很久的人身上才会有的。尽管容亁并不像一般的病人,他只是脸色白了些,唇色淡了些,却莫名的看起来更像是曾经的容王,而不是那个一身杀伐之气的皇帝。于是旧日里苍白少年的影子便渐渐的同眼前的人重叠了。

    谢安总是对这样的容亁狠不下心。

    他以为容亁会逼着他回去,容亁没有,他更多的时候是安静的在一旁看着他。

    有一次容亁喝醉了,他身上都是酒味,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扯着他的袖子,死活都不松开手。习武之人力气大,谢安推了推他,没有推开,喝醉的人太沉了,他扛不动,让伙计帮忙把人送到了房间里,容亁始终没有松手,他的衣袖紧紧在他手里绞着,就好像一松手就要消失不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