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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安眼神落在了莫贺身上,怔然半晌,终于亦笑道“再也不见。”

    这是莫贺的选择。

    除了他,莫贺身后还有仰赖他生存的一整个草原。草原的雄鹰不会被儿女情长绑缚,该道别的时候,他会比任何人潇洒。

    当初他们分别时候没有想过日后再见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如今分别,仍然尚不知前路。

    临行前,莫贺看了眼地上碎了一地的酒“碎了的东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拼起来?”

    谢安没有说话。

    莫贺笑笑,便翻身上了马背,留给谢安最后的记忆,只是一道不曾回头的影子。

    此一别真正后会无期。许多年后,草原的可汗面容在谢安的记忆中模糊了,离开时候的那道背影,却依然清晰可见。

    而那时候的谢安只是盯着地上碎了的酒瓶,盯了许久。酒是他亲自酿的酒,酒瓶是青花瓷器,到最后他一瓣一瓣的捡起来放进了衣兜,走路的时候,碎瓷叮当作响。

    隔几步路闻犬吠声,泠泠月光洒下来,拂过他单薄的影子,如同笼罩了一层轻纱。

    在这如黑夜一般的寂静中,有个人的脚步声传来,那人踩在落花上,有春日的风声轻轻呼啸。

    谢安抬起了眼睫,入目一个人的影子,挡住了眼前的一片月光。

    是容亁。

    “我等不到你,便出来寻你。”

    容亁的眼睛落在了谢安的唇上时候,瞬间明明暗暗的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没有忍住,谢安听到他咬牙切齿的问“……你遇见谁了?”

    谢安挑眉“关你什么事。”

    容亁将他揽过身子,一双眼睛依然落在了他的唇上,伸手轻轻碰了碰,有些粗暴,却不至于弄疼他,“是莫贺?”

    谢安不语。

    容亁冷笑出声,一拂衣袖,眼底冰寒四溢。“我杀了他。”

    这时候容亁还没有发现,谢安这一次,并没有抗拒他的亲近。

    “他走了。”

    “也许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谢安轻声道,言语间竟还带几分遗憾的意思。

    竟然还觉得遗憾,容亁觉得耳朵被刺的生疼。

    “这么遗憾怎么不去找他?”

    谢安竟是抿唇道“去找他也不见得不行……”

    “朕不准!”

    谢安的眼神冷了下来“陛下,您在用您高贵的身份不准?”

    容亁知道他又把谢安惹恼了,无奈道“是我的错。”

    他就不该在这陪谢安耗时间,最好就直接把人捆了,带回宫里,省的一堆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