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阚进了平邕城,就跟着朝廷派下来的使官一路往北向赋京去。
见了天子,祭了天炉,穿盔带甲,下了马营,指北定西,举阵行军。
肖阚摸了摸腰间的刀,感觉有无数坚定的力量在刀身笼聚,刀柄上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存余的温度。
出发前,宋玉把自己的绣春刀“借”给他了,并声言:“见刀如见为师,人刀俱在,一同回来还予我。”
行程一月,还未走到一半时,前线疆地上传来了令其举国悲痛的噩耗————外疆第一道防线已破,兵马大乱中太子褚常死于敌党之手!
皇储定守西北疆地两年多余,竟兵解于此,大隶王朝一夜之间气数半尽,人心惶惶。
远在黑夭寨的宋玉听到此噩耗,竟在这秋高气爽的白露夜里一病多日。
烽火连年不免血染沙场,金戈铁马不已刀光血影,这不仅是国与国之间的博弈,更是等与待之间的博弈。
关谣给宋玉端来晾凉的药,坐在榻边道:“径云尚走半月,你这就起了心病,幸得他不知,若是他知晓了,怕是要千里回来寻你。”
“二哥莫说笑。”宋玉抿了一口药,药有些苦,索性一口干完了,“我这是心乱了。”
“你就好好歇着吧,寨关也守得严了,最近一批流民近日都南下了,寨子应该能平静一阵。”关谣接过药碗。
宋玉觉得喉咙干热,剧烈的咳了几声,“好。”
“明日我要上赋京去,估计半年内暂时不回来了,有事还是托书信到三登乐坊给我。”关谣替对方掖了掖被子。
宋玉捶了捶胸口,“半年太久。”
“除夕前应该会回来,年还得过的。”关谣郑重其事,“大哥的规矩我记着的。”
宋玉无力的点了点头,“在外小心。”
………………
“你又要走。”赵临江抱着赤裸的关谣低吼。
关谣的背上还汗津津的,被咬过的嘴唇嫣红粉润,“这是我的事,本不该告诉你的。”
“何时回来。”赵临江发怒的掐着对方腰,“给临江个准数。”
“我凭什么对你报备。”关谣半眯着眼,额前发丝散乱。
赵临江撂去对方的几缕乱发到耳后,“凭我会等你。”
“用不着。”关谣闭上眼,眼不见心为净。
赵临江不打算去追究这个问题,话音一转:“三爷不一样会等径云吗。”
“他们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你拿这个相论,未免抬举我,抬举你。”关谣冷哼。
早就知道对方不吃这套,赵临江叹了口气,“谣叔,只要你肯向我伸手一次,剩下的全部我来走,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呢。”
“睡了我这么久,换作别人都该睡出感情了,我对你半点情意都没有,你清醒一点对谁都好。”关谣翻了个身,背对赵临江。
赵临江听到这些话就头疼,看着对方的背,他贴近了上去,心却始终不能贴近,“我,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