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宋京杭发现自己正坐在花楼里听着戏曲,台上的姑娘唱了一首《枕梦》,唱的期期艾艾、婉转动听,宋京杭抬眸看了一眼对面被叫过来的师弟。
师弟一身黑色长衫,穿的与花楼里的人格格不入,此时正背对着戏台子正准备离开,宋京杭见状笑着将手里的酒轻轻一扔,那酒水撒了师弟一身,“看不起这里你又有多干净不过是会点道理的狗东西,叫起来声音倍儿响亮罢了,滚吧滚吧~我也不想见到你。”他说完起身就向着戏台子上唱歌的姑娘走去。
“哎呦,你看你喝的,都醉了,你师弟不是故意跟你做对,你犯不着动气。”一旁的赵重见状扶着宋京杭晃悠悠的寻乐子去了。
留下一群人哄笑。
又是一场大梦,梦醒来,女子已经倒在血珀之中。
而宋京杭正拿着一把长剑,剑身布满鲜血,顺着剑尖滴落,赵重拎着两壶小酒踏进院子,看到这一幕手中的酒坛子瞬间掉落在地上摔碎成无数片。
地上躺着的是他的发妻,与他私奔成家的宰相之女,宋京杭的义妹——罗芙。
赵重定跌撞撞的进了门,而后双膝一软跪倒在自己妻子面前,表情悲痛的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上已经不能动弹的人,紧接着扑上去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宋京杭,你个畜牲!你杀了她!你杀了她!你个畜牲!”
宋京杭面无表情的拖着长剑离开了那间破旧的院子,并在怒骂声中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笑了。
那笑容苍白无力,刻满了无奈与心酸。
“我教你的道理你都要懂!”
“我最喜欢师兄了。”
“哥哥,你看我给孩子做的小衣服。”
“畜牲!”
“废物!”
“你满身肮脏,怎配这个位置我见到你就恶心。”
“宋京杭!你醒一醒!”
宋京杭头一遭被自己的前世记忆给搅乱了心神,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余追,仿佛再次看到那个师弟,看见他紧紧握住拳头和生气的侧脸,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花楼,与年少时的宋京杭自此再无瓜葛。
宋京杭明显感到心脏处疼的要命,想拉住他的手,想告诉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可惜他们完美的错过。
那些前尘过往像是昨日,又像是隔着岁月的长河,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风起云涌,狂风卷着浪花一股脑的向着他的脑袋拍去,将他拍的脑内晕眩,双耳嗡鸣,心脏更是炸裂一般的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