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清羽紧紧地抿着苍白的唇,好一会儿才低沉开口:“分!”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慕九月却从他那个字中,听出了他满满的无奈与心冷。
陈氏看向慕九月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她拗断了我的手指,必须要赔偿。”
慕九月闻言,脸色冷下来,快走两步来到陈氏身边,伸手向她抓去。
陈氏本能地吓了一大跳,想要往男人身后缩去,却被慕九月轻易抓住那根断指。
“咔嚓!”
“啊!”陈氏痛得再次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你的手指已经好了,不需要赔偿了,该我们的,一样也不能少。”
慕九月沙哑的声音响起,刚才不过是将她的手指拗脱臼了,以她的手段轻易就能恢复,还看不出痕迹。
既然她来到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不如先留下来,弄清楚状况后再考虑后续了。
“你,你撒谎——咦?竟然真的不痛了?”陈氏正想再据理力争,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恢复了原形,而且,还不痛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刚才那种惨痛,她到现在仍然记忆深刻,怎么可能会没事了?
“放肆!放肆!”反应过来的老柳氏一张老脸气得扭曲,死死地瞪着慕九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长辈?”
“长辈?长辈就是在自己的亲生儿子伤了腿后,将他扫地出门,不管不顾?”
慕九月的声音仍然沙哑,却嘲讽道:“长辈?明知道我有个克夫的名声,还硬塞给自己重伤的儿子做媳妇,你们的心思,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了吗?”
“放肆!”罗老头阴沉地低喝:“刚刚过门就牙尖嘴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是被我揭穿心思怒羞成恼了吧?”慕九月轻嗤道:“既然我进门是给清羽做媳妇,现在分家就是我们的事情,怎么我就不能说话了?”
“分家,总要分个清楚明白,不然我和相公可要怎么活?”
“相公是为了这个家才受伤的吧?现在重伤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每天至少也要炖一只老母鸡给他补身吧?”
“他腿上的伤,每天还要换药吧?不然很容易伤口发炎甚至造成大面积腐烂坏死。”
“每天喝的药也不能断吧?之前大夫说多少钱一副药来着?”
“相公不能动,我要照顾相公,家里家外的活也就帮不上忙,大家得多多担待才是。”
慕九月的话说得很快,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村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刚刚过门你不认我没关系,但我家相公却是从小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你可不能置他于不顾啊。”
第2章 狗男人想赶她走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脑海里都在回荡着,每天一只老母鸡,每天要换药,她还不能干活的话。
这不是意味着,他们不但要供养罗清羽那个残废,还要供养一个远近闻名的扫把星吗?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罗清羽也意外地看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收回目光,神色晦暗不明。
村长最先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慕九月一眼,才看向罗老头语重心长。
“老五啊,这次是你们做得不地道,我就做主,分个清楚明白吧。”
罗清羽怎么也是为了这个家才这样的,罗家人着急着将人赶出去,不管站在哪一点上都说不过去。
但罗清羽自己同意,他就算是村长,也不能过多地干涉村民的家事。
陈氏还想说些什么,被另外一名妇人拉住,再扯皮下去,只怕他们真的赖在这里不走了,到时受罪的还是他们。
罗老头夫妻的脸色都阴沉到极致,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刚刚买进门的媳妇给逼到了这样的地步。
偏偏村长在这里,他们还不能做什么。
不过不急,一个扫把星,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训她。
罗老头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儿子多,真的分起来,也没有多少。
罗清羽双腿残疾不能种田,罗老头便强势地将该给他的那份田地贱价折算,一共分给他们六两银两,糙米粗面各十斤,锅碗瓢盆也随意分了一些残破的。
山脚下那破旧的老宅分给罗清羽,让他们今天就搬出去。
罗清羽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地半靠在床上,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村长征求了双方意见后写下分家文书,罗老头按下手印,只等罗清羽按下手印后,这个家就算分了。
“等等,老宅既然是分给我们了,地契呢?”慕九月忽然问道。
罗老头阴冷地扫了她一眼,道:“地契暂时还没有找着,过两天再给你们。”
慕九月要是相信他就有鬼了,过两天给?更大的程度是直接吞了吧?
只是,不等她再说什么,那边罗清羽阴沉的声音响起。
“拿过来,我按!”
慕九月猛地转头看向罗清羽,男人也凝着她,眼底中闪过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