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一座废弃的高楼,也就八九层高,兔子在楼道之间穿梭,很快就到了屋顶。废楼是毛坯房,里头空无一物,到处都是灰尘。
兔子接过了藏獒递过来的望远镜,往蜂群的方向瞅了瞅,望远镜倍数不高,他只能瞅了个大概。幸运的是,比起蜂群,直升机洒落损毁的更多。
看了半天,藏獒已经搞好了热水和药,拉着兔子吃了一颗退烧的,免得今晚起热。
“狐狸认识几位变成异生者的兽医,等会估计会直接带过来的。”
事实上,藏獒猜的确实没错。蜂群刚退去,人类也在撤退,狐狸后脚一个通讯就过来了,得知了位置后,再不久,伤员和非伤员都来了这栋楼。
异生者们尽管又重聚在一个地方,却是各自的分散,没有半点团结一致的模样。也不知道狐狸是怎么拉动他们这一群零散的异生者共同作战的。
兽医找出了剪刀绷带和药,兔子一些细小的伤口已经不怎么渗血了,用消毒棉帮他消毒,给他上药。
“兔子。”狐狸开了口。
江半抬起了头。
“那人不行,不能处,遇事儿是真的狠。我拿了他们对讲机,现在就在我面前,跟这人断了。”狐狸吐了一口唾沫,里头是一颗被打掉的牙齿。
对讲机吱哩哇啦的传播着噪音,兔子什么都不想说。他不能断,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他笃定虞流淮是因为记忆受损,才会这样的。
就算不为他自己,也要给疼爱他们的父母正名,证明他们没有辜负任何一个人。
可是,这里的伤员太多了,死去的……江半抚摸着心口的位置,一跳一跳的,难过到几乎无法呼吸。
“兔子?”狐狸半蹲着,视线和兔子一样高,表情说不上多严肃,也没有柔和到哪里去。
“我去给你找薄荷草的兔粮,藏獒这笨东西铁定是找不到的。我们找到了兔粮,就研究,加工,生产,一辈子都不愁吃,一辈子耳朵都不会疼。”
狐狸很少说承诺。
兔子发着呆,连药上在伤口处的疼痛,都无法把他的注意力收回来。他伸手拿了对讲机,只要对方没有调频,他们就还能联系。
开了之后他轻轻唤了一声“虞流淮”,干涩的发音,久久无人回话。兔子很害怕有回应,眼下忽然也松了口气。
他希望不会有人听到。
但事情总不能如他所愿。似乎是急匆匆的滋啦了一声,那把熟记于心的嗓音忽然就响了起来。
“江半。”
是。是江半。尽管虞流淮有时候很恶劣,但还是会喊他人类的全名,而不是全程都是“兔子”。
对方的语气又冷漠,又蕴含着愤怒:“回来,我不想伤你和你那些朋友。”
兔子摇了摇头,却意识到对方现在根本看不到,才出口说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