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半不知道对方现在介意的,是他不愿意领养猫,还是介意他居然朝着他讲大道理,还是仅仅介意,江半心里一直怀念着的那个人。
“江半,你应该明白,这只是一只猫而已,我还能饿着它不成?值得你说这么多话,是想提醒我什么嘛?!”
虞流淮的面色是沉入的一摊黑水,把猫放回笼子里就不管不问,还是许特助进来把猫带走了。看起来,是一定非养不可了。
江半也不敢说话,只是听见对方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吓得耳朵都萎了,不敢动弹,鼻头忽然一股酸涩,他用力吸了吸。
“就算你念着他、记着他,就算我有一天能想起过去。但是你觉得,我还是以前的那个人吗?”
“我……”
“别固步自封在过去了,江半,活着的人只能抬眼看前方。”
虞流淮的话字字诛心,说出来后,谁都不好过。
虞流淮自己也不好过,他养了这只兔子这么久,从一开始的不屑和无视,到听从兔子的意愿去调查江家父母的事情,他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人依旧念着过去的那个死透了的灵魂?!
他不可能再是以前的那个人。
绝不可能。
无论哪种方面。
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个“虞流淮”懦弱无能,保护不了他手掌心捧着的小少爷。
现在的虞流淮,只想养好这只兔子,不想他生病,不想他天天只会哭着喊小虞哥哥,也不想他身上总是遍布各种枪伤。
说不上爱,只想要兔子也看一眼现在的他。而不是一直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
虞流淮生了闷气,自然不想在宠物店待着了,大步就往外走。那只北极兔十分有眼色见,跟在后面安安静静的。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闷,只听得到依稀几声吸鼻子的声音。
开了不到十分钟,虞流淮敲了一下车窗,令许特助将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绕到一边,直接把兔子从车里面拽出来。
江半低着头。
“你是想吸一路鼻子?委屈成这样?”声色不免比方才低了许多。虞流淮甚至还想问,他那样逼着问,有什么不对的?!掐着人下巴抬起来,不免手上的力气有些大。
虞流淮用手擦了擦兔子脸上滑下来的那一小滴泪,叹了口气,道:“这是事实,江半。”
没曾想这话一出,兔子的眼睛更红了,眼泪跟不要命似的掉,但就是隐忍着不哭出声。这还是兔子第一次没犯病的情况下,这么大动情绪的发泄。
江半肩膀一颤一颤,说话的声音都哽咽着:“你说得对,你不是他……”
“但你凭什么否定他,他说什么我都听的!我就是这样!我会记住他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