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半知道,做这些“灯笼”需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而且为了显得心意很诚,还需要一个一个自己去做的。
这满满的一大堆,需要做多久?这玩意还不能批发,需要一个一个去跪着听念诵的。江半抿着嘴,心里头就像堵了好几块浸了水的棉花似的异常难受。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
“灵验就好,不难。”虞流淮也并不是想邀功,他只是在江半离开他的那三年里,每天都来这里祈福和祷告,以此来寄予慰藉罢了。
在那么多的寺庙里,虞流淮只是那么一眼,就坚定不移的选了目前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
写在那些灯笼上的祈愿语,一条一条的想,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话全说了。他只想兔子平安顺遂,能不能和他继续走下去都没关系。
当然,他私心里依旧放不下罢了。
“值得吗?”江半垂着头,闭着眼睛,他感觉到眼眶里全是酸涩的疼痛。
“值得。”
三十几岁的虞流淮跟十几岁的虞流淮一样,居然会相信这些东西。
江半重新睁开眼睛,许久,他才走过去看着上边挂着的祈愿条。
——“护佑余生不再经历苦难,灾祸不再。”
——“无限和风光的爱,愿与他余生常在。”
——“我用我心敬天地,许他一世欢喜。”
江半的眼泪彻底藏不住了,啪嗒一下直接滴在他的手掌心里,他看到了对方蹲了下来,视线与他齐平,轻轻的吻去他的泪痕。
或许。
在这个时候。
江半已经投降了。
那颗一直摇摆不定的心脏,像被这一串灯笼红线给重新归位,绑的紧紧的。他不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密不透风的能将他困住的。
心里经年的那扇大门,好像终于有人找到了那把对的钥匙,然后费劲力气的,终于是开了锁。阳光终于能普照在他的心间。
江半伸出双手,轻轻回抱住了这个他熟悉的人。会对他这么好的,这么真感情的,是小虞哥哥,也是现在的虞流淮。
他们的影子在门前被拉长,被放大,然后……好像重新汇聚成了一个人。
江半觉得整个人都在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