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平常他肯定一口应下,只是如今且不说他镖局的活计没了。就单说四郎眼下开始教家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呀。
还不等陆祥琢磨完,便凌空飞来一记暗器。陆祥下意识的拉过虎头,一个干净利落的侧仰躲过了暗器。直到暗器掉在地上,陆祥才看清那暗器竟是他老爹的鞋!
陆满仓单脚站在门口阴阴的瞪着陆祥:“你自己不干正事儿,也别把我老陆家的长孙给带歪了。下次再让我听见你撺掇虎头,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陆祥:……哎呦他可冤死了!
他上前捡起他爹丢的鞋送到他爹跟前儿,笑嘻嘻道:“爹这话说的,虎头那不也是我亲大侄儿么,我还能坑他不成。人啊,还得有本事才能立足。读书是正道,习武也是呀。读书能考状元,习武还能当将军呢!”
陆满仓趿拉上鞋,冷飕飕的瞥他一眼,哼道:“你倒是学了不少年武了,也没见你当将军啊。”
他用烟枪敲了敲陆祥的头,恨铁不成钢道:“你当将军是大白菜,你说当就当了。今儿跟我下地锄草去,再让我看见你在村子里瞎晃,我,我打断你的腿!”
说完又瞪了虎头一眼,虎着脸道:“还不找你幺叔读书去!”
虎头瘪了瘪嘴,差点儿就哭了。
陆祥也认命的扔了棍子扛起锄头跟着陆满仓下田了。
陆祥在荣兴镖局干了两年。他做事卖力,能说会道,颇得管事赏识。管事还说今年给他提一提出去走镖的事儿。可这几回陆祥问起,管事总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说不到点儿上。前日陆祥再问,管事直接变了脸,说他未通过考核,甚至寻了个错处将他打发了。
陆祥在外混了多年,接触的人不少,他可不是什么心思单纯的人。管事眼神闪躲,摆明了就是故意赶他走。只是他想不通,他不过是镖局最底层的小伙计而已,也没挡谁的路呀。
镖局不能留了,他在县里没住处,便先托朋友帮他打听打听其他的活计,自个儿则收拾了包袱滚回家了。
陆祥早年在县里混的时候帮扶过一个人,那人虽穷困潦倒,但谈吐气质又像是见过大世面的。陆祥一直认为这人是落魄侠客,死活拜了他为师。那人捏着鼻子认了这徒弟,倒也尽心尽力的指点他练武。只可惜那人已病入膏肓,没过两年就死了。临死前他把陆祥叫到身边来,说有一心愿未了。
他说他祖籍涿州,有一女儿,乳名珠娘。于十二年前走失了,如若活着,如今已是双十年华。他找了女儿很多年都一无所获,便想拜托陆祥,若有机会就帮他打听打听女儿的下落。
陆祥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只是他又不是什么富贵人,连出远门的盘缠都没有。于是便托相熟的朋友帮忙打探,还想着如若能跟着镖头们出去走镖,沿途还能帮师父打听他女儿的下落。
可惜他时运不济,如今只能在田里锄草了。他拄着锄头,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
陆满仓最看不上陆祥干活没个干活样儿,猛一脚踹了过去,怒道:“你爹我这把老骨头干活都比你快,好大个小伙子,还要脸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