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堂屋用饭的梁瑛瞧见院子里的热闹,忍不住笑道:“你家的人可真有趣儿。”
吴氏道:“嗐,整天吵吵闹闹,烦都烦死了。”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梁瑛走到门口,斜倚在门框上,抬了抬下巴冲着抹眼泪的陆舟道:“陆小四,小孩子喝酒可是不长个的哦!”
才平静下来的陆舟‘哇’的一声又嚎了起来。
陆祥抬头看去,正对上梁瑛笑弯起的眼睛,像天上的月牙儿,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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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这是咱家茶楼的契书。”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陆祥十分平静的丢出一个惊雷。
陆满仓兀自喝粥,含糊的‘嗯’了一声,随即便听‘咣当’一声,饭碗掉了。
陆满仓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叫一声,利落的脱下鞋子就往陆祥身上招呼,还一边骂道:“兔崽子,你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
陆舟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捧着饭碗跑出老远,控诉道:“娘,爹没洗脚!”
陆满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陆祥躲过臭鞋暗器,一脸无奈道:“爹,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么?”
陆满仓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县里的狐朋狗友忽悠你做了什——”他猛地瞪眼:“三郎,你别是去赌了吧!”
陆祥求助似的看向蒋氏。蒋氏眉头紧蹙,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虽说人有时混了些,但还不至于走歪路。她只担心三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先听听三郎怎么说。”
陆满仓取下烟枪在桌上磕了磕,使唤虎头去把鞋给他捡回来。虎头一脸嫌弃。
陆满仓:……
陆祥看了眼梁瑛。梁瑛咳了一声,说道:“伯父伯母不要误会陆三哥,这茶楼其实是我家的。我父亲早年曾在德阳县做过官,县城中有几处铺面也是当时管家置办的。年初我母亲清查家中产业,发现德阳县这几间铺面入不敷出。因家中大部产业都在登州一带,母亲便想将德阳县的铺面脱手,也省得年年盘账麻烦。”
“若非来德阳县的路上遭遇横祸,这会儿恐怕早已处理完这些事情启程回京了。这几日也多亏了陆三哥跑前跑后帮忙。倒是新平巷那处茶楼,因位置偏了些,一时不好出手。我在此处养伤耽搁不少时候,若不及早回去又恐母亲担忧。所以便求陆三哥买下茶楼,不需现银,只每年分给我茶楼的两成利润,直到补足买下茶楼的钱,这茶楼就真正是陆家的了。”
蒋氏盘算盘算,忙道:“这岂不是占了你便宜,不成不成。”
梁瑛就道:“如若不是陆三哥相救,岂还有我命在。这茶楼便是送给伯父伯母也是使得。我原也是这么说,只是陆三哥不同意。可人要知恩图报,若叫我母亲知晓,也必谴责我忘恩负义。所以呀,伯母您就行行好,这茶楼早早脱手了,我也早早的回家。我母亲知道我这么做了,也不会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