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把式想起这事儿还是觉得好笑,他乐道:“可不是,人家还挨家挨户的去找那些娃儿,用陆四郎的说法那叫,哦,叫拉票搞串联。”
袁叙白噗嗤一声就乐了,一边乐一边拍车板,车板给他拍的砰砰作响,人也要笑抽了。六子就在一边搭手虚扶着,好怕他家少爷就这么撅过去了。
“那结果怎么算,谁票多谁赢呗?”袁叙白追问。
车把式就道:“那得看谁拿的东西好吃。我还记着有回我带媳妇儿回娘家,正好碰上陆四郎去拉票。他跟他爹陆满仓简直一个模子出来的,吧嗒嗒迈着那小短腿,小肉手往身后一背,那团乎脸还绷起来,比村长派头还大呢。就见他拉着我媳妇儿侄子殷殷的嘱咐什么,然后就给了娃儿一颗白乎乎的糖块。娃儿说可好吃了。不大会儿功夫吧,李少爷就来了。他哼哧哼哧提着一篮子奶糕,也拉着娃儿说了会儿话。娃吃了奶糕,然后给大人们说,今年投四郎,四郎的糖更好吃。”
袁叙白止不住乐:“这俩师兄弟可真有才。”
车把式道:“这事儿还不止这样呢,后来但凡村里涉及到什么事儿需要大家伙投票的,那需要被投票的人家就学着他俩也挨家挨户的上门去聊会儿天,聊着聊着事儿不就成了么。有些人家条件好,事儿就办的容易。那些困难户就不乐意了呗。”
车把式甩了甩马鞭,催着马往前跑,继续道:“然后陆四郎就和李少爷宣布以后再也不比俊了,他们俩还当着全村人的面说自己先前的做法不对,有失公允。哦,陆四郎管这叫自我检讨。多新鲜!这对师兄弟那些事儿都传到别的村儿了呢,大家伙还夸他们来着,说小小年纪知错就改,日后必定错不了。这不是,师兄弟俩都考上华阳书院了,听说知县大人还很赏识他们嘞。”
袁叙白乐了一路,临下车时还大方的给了车把式赏钱。车把式给他指道:“河这边是陆家,对岸是李家。您要去谁家,我直接带您过去吧。”
袁叙白想了想,道:“去陆四郎家吧。”
他还真来对了,李云璟吃过早饭就殷勤的端着羊奶去给师弟送去了,陆舟这会儿正对着喝了一半的羊奶打嗝呢。
袁叙白直接就乐了:“这坐月子都坐家里来了。”
陆舟抬头看他,差点儿把刚喝进去的羊奶给吐了。李云璟忙伸手拍他,然后狠狠的瞪了眼袁叙白:“你这是偷鸡未遂呀,什么扮相!”
袁叙白低头瞅了瞅自己这一身:“这不挺好的嘛,这还是跟六子那儿借的呢。这可是六子最破的衣裳了,来乡下玩儿不能穿的太招摇,这不是跟你俩学的么。”
陆舟就道:“那也不能这么寒碜呀。”
六子深以为然,天知道早上少爷去他房里找衣裳时他差点儿就以为少爷撞邪了。
偏袁叙白还自觉挺好,他大喇喇的往那儿一坐,说:“无妨,本少爷才貌双全,能穿在本少爷身上是这身衣服的福气。”
李云璟白他一眼:“多大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