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轻声些,这话也不能乱说。宋家背后靠山大,指不定哪天人家又卷土重来了。我可听说当初尹家都快上街讨饭了,不还是峰回路转了!”
有人就说他:“你这么怕事儿还来看什么热闹呀!”
人群起哄:“就是就是,赶紧回家哄孩子去吧。”
那人脸色一红,搓了搓冻僵的手插进袖管里,舔着脸笑道:“看热闹又不犯法,再说这么多人呢,宋家能把咱怎的。这可是提刑司衙门!”
陆舟他们来的稍晚些,这会儿衙门门前的大街已经被堵的水泄不通了。项冬青只好调转马头,从衙门后巷绕过去。
袁叙白撩开帘子瞅了一眼,忍不住道:“我滴个老天,大家都这么闲么?这一路上我见好多商铺还没开业,这是连生意都不做了呀!”
李云璟道:“爱看热闹是人之本性。宋家又是成都府的地头蛇,你说得有多少人来瞧!”
袁叙白撂下帘子往车厢壁上一靠,心有余悸道:“幸好我们不用在前头挤。”
吴槐一直坐在车里没吭声,不停的揪扯着手指。看得出来他很紧张。陆舟安慰道:“小槐,此案已算尘埃落定了,待会儿上堂王大人问什么你便说什么。你是清白的,不用害怕面对宋昱和尹辉,还有吴树……不管他和你家有什么牵扯,你只记得他们是阶下之囚,罪大恶极。”
吴槐用力的点点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一行人到府衙时,江子义已经到了。他道:“你们怎么才来?王大人已经往公堂去了,他叫我在这里等你们,依旧在公堂里侧屏风后旁听。”
陆舟道:“有劳江学兄了,实在是外头聚了太多百姓,马车处处受阻。”
江子义道:“此事备受关注,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陆舟道:“没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虽无实权,但聚集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况且尹家赌坊在成都府没少作恶,不少百姓深受其害,此案若不得公正处理,百姓只会对朝廷失望。失望累积的多了,就像坝上的沙眼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江子义细细思索,不由道:“宴舟此言甚是有理。”
李云璟忍不住道:“公堂到了,我们轻声些。”
陆舟看他一眼,便真的没再说话了。
吴槐和他们不同路,他要作为本案证人上堂举证。屏风后只有师兄弟三人和江子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