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煎饼,生怕那妇人脸上的粉掉进去。
煎饼张显然也不爱搭理这妇人,冷冷说道:“买煎饼排队,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妇人倒是个厚脸皮的,嬉笑道:“你婆娘今儿又不在,找你说说话怎么了……”说着还要往前凑,忽地被一柄扇子隔住了。
李云璟蹙眉说道:“大妈,您往后稍稍,一脸的粉都要掉煎饼上了,我还怎么吃。”
妇人扭头见这二人竟生得如此俊俏,全然不在意李云璟喊她大妈,调笑道:“呦,二位郎君好生俊朗呀。我家就在斜对面的布庄,二位有空来玩儿呀!”
“王三娘,你要发骚自回自家去,少在我这卖弄!”煎饼张用力敲着锅铲,瞪圆了一双牛眼,架势颇为唬人。
王三娘见他当真生气了,撇了撇嘴:“个蛮汉子,怪不得婆娘起不来床,谁能受得了你!”说着还往地上啐了一口。
煎饼张闹了个大红脸,一时失神,锅上的煎饼都糊了。陆舟急的直跳脚:“哎呀呀呀,煎饼,煎饼呀!”
煎饼张忙将煎饼铲起来,有些慌乱的说:“二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今儿这煎饼不收您二位的钱了,我再重新给您做。”
陆舟则道:“此事也怨不得你,煎饼的钱我们照付。”
煎饼张道:“这可使不得,岂能让公子白白花钱。”
李云璟就道:“您还是先做煎饼吧,不然一会儿又要糊啦!”
煎饼张这才不说话了。做好的煎饼热气腾腾的,里面的脆饼又香又脆,配上捎带些辣味的酱料,十足的好吃。
陆舟还不忘道:“劳烦大哥再做几份,我给我们同行的人也尝尝。”
煎饼张乐呵呵的应下。
李云璟站在煎饼摊前吃煎饼吃的正香,目光无意中扫到斜对面的布庄,见适才那妇人斜倚着店门正往他们这瞧,那眼神毫无顾忌,瞧的他怪不舒服的。索性就转回身来。他问煎饼张:“适才那妇人作甚的?我见大哥好像挺不耐烦她。”
煎饼张眉头一皱,显然很是嫌弃。他道:“二位公子是头回来我们平县吧。王三娘在我们这儿是出了名的风骚婆娘。她年轻时候是烟柳巷的头牌,后来年纪大了,就自个出来单干,靠着当年的露水情请人帮忙开了间布庄。她若从良正经做生意倒也没人说什么。奈何她不是个安分的主,暗地里做那拉皮条的龌龊事儿,多少好人家的闺女给她坑害了。您没见她那铺子少有人进吗?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什么货色。”
他看了看陆舟和李云璟,犹豫了一下,仍是说道:“不单是女子,便是俊俏的小郎君也没少给她祸害。”
陆舟瞪圆了眼睛:“那就没人管么?”
煎饼张叹道:“哪个能管?被坑了闺女的人家嫌丢人,谁敢去告官呀。即便有硬气的,他们手里头又没证据,到时王三娘一句你情我愿,或是来句你家闺女勾搭人,闺女清白没了不说,名声也跟着臭了。所以一般人家碰见这事儿也只能自个受着,官府便是想管也管不了呀。更何况王三娘背后还是有靠山的。哦,孟知县在任时还真下手整治过,王三娘也确实收敛了不少。眼下孟知县不是没了么,还不知下一任知县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了,好人不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