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舟道:“很多案子看似不合情理,但又的确合乎事实逻辑。”
张尚庆道:“我只是觉得才七岁的孩子,竟就有了杀人的心思……”
陆舟想起当日吴二郎向他承认杀人时的神情,也不由叹道:“这孩子若好好引导,仅凭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胆气,日后兴许还能成就一番事业。若误入歧途,只怕会为祸一方。”
张尚庆也就是感慨两句,他可没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孩子如何。他道:“那合着你今儿去翠玉轩也没找到切实的证据呀,一切还是全靠推理,这可没法跟北晋交代呀。”
陆舟道:“事到如今张大人还看不出么?”
“看出什么?”
陆舟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死局。不管我们手中是否有证据,我们都是被动的一方。试想一下,北晋皇子因亵渎娈童被杀,死后还被人剪了命根子成了残缺之人。加之他又是北晋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如此死状,可谓奇耻大辱。”
“孙公公那封信已经传回北晋国内,张大人消息灵通,想必也知晓北晋国内已隐隐有了风声,北晋皇室正试图将传言压下。听闻北晋皇帝十分震怒。就算北晋勉强与我们达成合作,这件事也必定会成为横在两国的一根刺,说不准什么时候被翻出来,扎你一把。”
“那合着咱们还什么都做不了了?”张尚庆有些忧愁。
陆舟就道:“强兵富国,强国富民。”
张尚庆:……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咱们皇上一直都在这样做,可这又不是一时半刻就做的成的。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安抚北晋。”
陆舟道:“于北晋而言,北辽和大陈同为强国。北辽胜在军事,大陈胜在文化和经济。但北辽凶悍,大陈乃礼仪之邦。这也是为何北晋一直力求与大陈联手对抗北辽。虽然因五皇子一事,两国许会生了嫌隙。但还是之前那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张尚庆感觉他好像解释了,但又好像什么重点都没说。
陆舟干脆直接告诉他:“宇文睿的死我们的确要给北晋一个交代,但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这件事,而是加强防范,防备北辽。张大人别忘了,登州府驻军都统雷捷目前还下落不明呢。”
张尚庆眉心一跳。
“……师弟,师弟!你伤着了!师弟……”
陆舟听着熟悉的声音飘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愣了愣,然后问张尚庆:“张大人,是不是有人喊我?”
张尚庆刺儿他:“那吼声都震天了,你老到耳背了,这都听不见?”
陆舟:“……张大人,上了年纪不要火气太大,对身体不好。哦对了,孟嫂子做了绿豆冰沙,张大人喝一点儿吧。放心,是师兄后来运的新冰块,可不是停尸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