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云匆匆而去,而不过一会儿,白慕云便带着那老医者和后面跟着的十几个小厮鱼贯而入。瞧见下人们手里拿着的东西,胡九彰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炭火盆,大大小小三四把单刃刀,小锤,针线,还有绷带和带着刺鼻气味的一大盆草药——这是要上刑?
胡九彰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但倘若这就是保住这两条腿要付出的代价,那他无怨无悔。
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废了,如今能有放手一搏的机会,他怎么会后退!胡九彰随即朝着那老医者开了口。
“老人家,求您保住我这两条腿,多疼我都能忍,待会儿切莫手软。”
那老人却不敢与胡九彰多说,只冲着他恭敬的拱了拱手,算是应了,这边一直注意着白慕云的表情。
“老胡……你真能行?”
白慕云瞧也没瞧那老人一眼,目光只打在胡九彰脸上。
“诶,治伤有什么不行的。”
胡九彰摆出一副不以为然模样,而只等到老者将他腿上的绷带尽数拆下,胡九彰才看到自己那两处被砸了个稀烂的伤。
“……你真不疼?”
一旁白慕云忧心忡忡,胡九彰止不住咽了口吐沫。这不废话?不疼你试试?但他话说出口,却变了调调。
“还好……”
但胡九彰一说完这话,他就后悔了。那老大夫拿着把用炭火烤过的银刀,就要去割他腿上青白的烂肉,谁知白慕云这时却忽然侧身在胡九彰榻边坐下,正挡住了胡九彰往下看的视线。紧接着便是一阵尖锐的刺痛——胡九彰差点没叫出声来。只那一下他身子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身上薄衫也很快便被冷汗浸湿。
“老胡,你别看——”
白慕云却不由分说的挡在他面前,直把他往后面软枕上按。
“疼你就叫,叫得多大声都没关系。”
白慕云的声音在耳边盘旋,但胡九彰却被接连传来的剧痛折磨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快他又听到银锤在自己腿骨上敲打的声音,钻心刻骨是怎么个滋味,他如今算是明白了,而只待那老者拿着银锤一击敲下,胡九彰也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似的骤然向后栽倒在了背后软枕上——他竟是被疼晕过去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胡九彰醒来时,仍能感到自己双腿上钻心刻骨的痛,但原先那一屋子人却没了。胡九彰费力侧过头,却被自己榻边忽然闪现的一抹凌厉目光吓出了一身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