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云倒是口气倒是轻快,他直接坐到胡九彰榻边。原本那张软榻就是他的,这时胡九彰躺在上面,他反而觉得安稳。
李慕云把手中的小碟送到胡九彰面前,“好吃的,保管你以前没吃过。尝尝?”
他脸上带着一丝浅笑,可胡九彰只抬头看了他一眼,李慕云的伪装就开始挂不住了。
“你不生气了?”
“我生你什么气啊……”他避过胡九彰的目光,顺手把小碟放到了榻边的几案上,“我说过会帮你,就一定会帮。长安县县衙的事,我帮你出气,至于你弟弟……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来长安一趟。”
“呵呵……”
李慕云沉着声音,但胡九彰反倒笑了。
“小白,你真的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在长安县被执杖行的?”
“你想我知道吗?”李慕云低沉着声音,原本这样的话,他随口都能给搪塞过去,但对着胡九彰,他反而下意识的回避。
“以你之能,不应该不知道。”胡九彰倒是坦然。他不怕事情会糟、会乱,他就怕事情说不开。
胡九彰目光坦然,李慕云反而越发的不敢与那双眼对视。张泗不是普通的下人,他可是父亲留在长安的眼睛啊,他不能随便找个什么由头就把这人给处决了。可倘若什么都不做,李慕云心里又过不去。
“……我会帮你。”
李慕云沉默了许久,才说出这四个字。他小心翼翼的抬眼去看胡九彰,而胡九彰还是那般坦然模样。
“你没回答我。”
这原也是他意料中的。胡九彰虽然不了解皇嗣贵族的生活,但他了解眼前这个人。他觉得李慕云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否则他不会这么快就转变态度。
但李慕云会知道什么呢?胡九彰想,李慕云可能会从张泗那儿听到些什么。但张泗一定会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他可能会把杖行的责任推到那位长安县县令的身上。而李慕云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就算自己解释,李慕云可能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