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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番这个不良帅,手底下分散在长安城中的暗桩不少。而张泗是个四处打探消息的情报头子,二人间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经有了来往。他知道陈番在长安,从来都是孑然一身的。陈番家中既无奴仆,也无妻小,只一个单身汉寡居在嘉会坊地段偏远的旧宅子里。但陈番居住的宅子,却不是给单身汉准备的,这屋中东西分布着两个大屋,大屋中间用隔断隔开,就隔出了四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来,陈番是家主,理应住在东边一侧,而倘若有客,便安置在西面。

    介于此,张泗推断,胡九彰理应暂住在西边的房间中,他对自己手底下的三个刺客也是如此授意的,那三人一进门,便静静潜入了主屋西侧的房间,而张泗这个露着脸的主谋,则抱臂站在一进门的客厅中,直等着听西边屋中的声响。

    四人的行动一直悄无声息,他们就连进屋开门的脚步声,都听得好像消了声似的。

    不一会儿,西侧房屋中传来一声刀入血肉的闷响。张泗脸上不由显出些许笑意来。三个精壮汉子,深夜里来偷袭一个熟睡的伤号,没可能会失败。就算一击不死,三个人轮流刺上一刀,人也该气绝了。

    这过程中就算胡九彰的叫声吵醒了陈番,张泗也不怕。他站在客厅里,等的就是陈番。

    但让张泗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听到了短刀入肉的闷响,可偏偏,他没听到胡九彰的喊叫。

    难道这第一刀,胡九彰就被刺中了要害,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张泗眉心微皱,他下意识的把手搭到了自己那把价值不菲的长刀刀柄上。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第二刀刺下去的声音。忽然间东边房间里传来了响动。张泗握紧了刀柄,霎时间长刀出鞘,他侧过头便见到身着单衣的陈番冲至门前。

    骤然见到闯入者的陈番,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张泗注意到陈番的一只手,还隐在拉门后。

    “陈帅醒了?”张泗脸上带着笑。清冷的月光从房门外射入,映在他半张脸上,将那轮廓勾得格外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