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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我多管闲事了,还望二位见谅。长安酷吏不比他处,还望兄台凡事三思才好。时候也不早了,我还得赶路,二位好走。”

    一见胡九彰主动告别,那干瘦青年连忙拱手回礼,巴不得他赶快走掉。只是老兵这时又迟疑上了,他看着胡九彰眉头紧锁着,好一会儿,才回了个军礼。

    “今日之事,多谢兄台劝慰,兄台好走。”

    胡九彰笑着从他摆了摆手,直道“好说”,转身便朝着延平门去了。与老兵的这一番相遇,虽并未互报姓名,但道别之后,胡九彰仍觉感怀非常。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当了兵,就一辈子被困在战场上,无论往后的日子过得多舒坦,心底里装的,也永远都是战场。

    诚然,胡九彰在城门前遇见的这二位,便是曹易丁小沾二人。而胡九彰之所以会在延平门遇到这二人,还得从陈番派人跟踪范三那时说起。

    陈番派出的那两位不良人,虽然是临时上阵,但要叫两个经验丰富的不良人跟踪一个毫无防备的范三,还是轻而易举的。但当范三行至归义坊时,那二位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长安县中,但凡与归义坊扯上关系的案子,都不会好办。二人早知道归义坊中,各方势力眼线遍布,便当即兵分两路,一人继续尾随范三入归义坊,而另一人,则赶回陈番常驻的西市治所,召集帮手的同时,也能其他同僚交换情报,探听风声。

    但即便如此,尾随范三的那位不良人,仍被曹易手下察觉了。

    曹易的那帮下属,只是单纯的在坊中寻找生面孔,随范三潜入的那位不良人,原本的辖区在嘉会坊中。他身穿着不良人黑衣,一路上尽可能的借着归义坊本坊的不良人治所掩护,只作巡逻般,已经小心至极,但由得是他这张脸面生,到底还是被归义坊中的老住户捉住了端疑。

    而有趣的是,曹易的手下一看到这位生面孔,当即便跑去向老大报信。道是:“在坊中见到位面生的不良人。”但至于这位不良人为何入坊,入坊之后又去了何处,曹易身边这群贫民百姓,可就不知道了,他们也压根没想要再去跟踪。

    而至于范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这一路被人跟踪了,回到住处后,也丝毫没有要去跟任何人通气的打算。

    范三在家中对着两个儿子殷殷嘱托,他觉得自己今天干了件惊天的大事,只要这事能成,他这辈子都值个了!

    而一路尾随范三潜入归义坊深处的那位不良人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跟踪的是何人,所为何事,总归只要是归义坊里的动静,准没好事。

    那位不良人直目送着范三回家,便打道回府。只是他临走前,特意对着归义坊内为数不多的执勤弟兄打过招呼,道:“今儿陈头儿特意要我跟踪一个人,五短身材,个儿矮方脸,这人就是你们这儿的住户,哥儿几个可得注意了,这几天也盯着点。若是立功,说不定哪天陈头儿一高兴,就把你们从归义坊这破地方给调出来了呢?”

    这位嘉会坊的仁兄乐呵呵丢下一句话,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归义坊留守的几位,可是终于盼到了甜头。打那位仁兄一走,哥儿几个就提着家伙穿着黑衣,跑去范三家附近巡逻去了。这一举动,可将曹易吓得不轻。

    他前脚才得到手下报信,后脚不良人就已经逼到了家门口。曹易是左想右想,他到底还是那句话,“无论最终是何结果,劫人的罪犯,只曹易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