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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仪则抓住机会向明德进言:“此次返京途中,遇江南大运河一带风雨肆虐,农田毁坏,庄稼减产,那儿的百姓也许连一道这样的白菜也吃不起。趁此机会,臣也想请陛下酌情考虑,是否可以减免部分赋税,让百姓有休养生息的机会。再者说,如今大盛天下承平日久,国库充盈,也不缺这一年半季的赋税。”

    周仪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既把百姓的难处禀报给明德,又大大地奉承了一下他这个皇帝的英明神武。

    果然,明德听后搁箸沉思片刻,道:“果真有此灾事,减免赋税倒也是应有之举,这样吧,你回去以后同户部何廷章一道确认好受灾范围、受灾程度,再仔细研究个赋税减免的章程,改日递个折子上来。”

    “臣领旨。”

    他们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确定下来,按夏京往日的性子,肯定要与周仪唱一唱反调,说些类似天灾哪年没有哪里没有,哪能就为了一个地方、一次灾祸坏了规矩,若都这么做,规矩岂不成了一堆废纸这些话,好像只要周仪想办的事办不顺利,他就高兴。

    今日倒是一反常态,专盯着那道醋溜白菜吃,连明德和周仪讨论政事的时候也没有横插一杠子,沉默得令人心惊。

    “怎么,这道菜就这么好吃?”明德含笑看他专心吃菜的样子,忍不住要去逗他。

    夏京这才回过神来,搁下筷子笑了笑:“臣吃饱了。臣可不学你们,吃饭的时候还要操心家国大事,这怕是要积食的。”

    明德指着他哈哈大笑:“仲常你瞧瞧他,这只牙尖嘴利的猴儿,这是变着法子挤兑你我呢,得得得,咱们也先吃吧,否则还不知要被他怎样编排。”

    夏京嘴上说着:“陛下您可折煞臣了,臣怎么敢编排您呢。”脸上倒是一点也没有不敢的样子。

    这顿晚膳用完,又陪明德赏了会儿字画,周仪和夏京便提出告退。

    明德挥挥手让周仪可以走了,转头却让夏京多留一会儿,美其名曰有事相商。

    至于这个“事”它究竟是个什么事儿嘛,大家就心照不宣了,夏京离开京城两月有余,作为曾经的“枕边人”,明德对他可是想念得紧。

    今日他们一回京就匆匆把两人宣进宫来,一则确实是为了江南恩科之事,二也是为了早些见到夏京!

    周仪这一次倒是有些无辜被他当作掩护的意思,可也就是这个“掩护”,让他今日无法得逞了。

    至于夏京自己,必然是不想留下来、也不能留下来的,他往日愿意委身,说到底就是各取所需。他是为了往上爬,稳固地位,明德恐怕是因为他足够“好用”,做人又知情识趣,既能暖床又能办事,这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

    可夏京对明德从来就没有对周仪那种既想要得到、又害怕失去的复杂心情。当年明德对尚还年轻的他流露出这个意思的时候,也是给过他选择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