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的保证让夏京心潮浮动,眼含柔光,此时此刻,他必须说点什么来缓解过于激荡的心情,也转移一下注意力。
“今日朝堂之上,果然是你安排的?”
“这只是第一步,往后你的身体……”说到这里,周仪含糊了言辞,为免夏京尴尬,他没有直接点破,不过两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南阳一行后,便更不能即刻回京,那时若是时机得当,你我自会有下一个去处。”
“哦?所以李禄参奏的舒齐之事,果然是真,而非你蓄意捏造构陷?”
周怡没有答话,一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戏谑地瞧着夏京。
夏京被他瞧得心慌,眼神闪烁望向别处,行了,他承认自己早知此事还不行么,不过早年忙着二王爷那件事无暇关注此等小事,如今又百无聊赖懒得再去管而已。
“既是事实,你我这趟也算去得其所,为百姓造福了。”周仪温和言道。
“我管他们做甚,此事既然是真,便应了李禄的参奏,我无法自证清白,自己且自身难保呢,哪还有本事去管他们!”夏京嘟囔着,仿佛是在抱怨周仪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周仪一脸笑意,好像逗够了他,又及时给他喂一颗定心丸:“放心,届时且有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夏京侧头问道。
周仪只朝他笑笑,噤了声,摆明了不打算现在就告诉他。
夏京知道自己从他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也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既然事关他自己,总有叫他知道的一日,想得到答案也不必急在这一时。
“所以,你我何时启程?”
“为免夜长梦多,明日便走如何?”
“可以,我亦有此意。”
这话说完,两人一时都没了声音,刚刚开始转变敌对状态的两个人,确实很难一下子就变成很亲近的状态,隔阂只能在长久的相处当中逐渐消弥,房间里一时寂静得只余互相的呼吸声。
沉默了一会儿,夏京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边方桌:“时辰不早了,既然没什么事,我也该回去了。”话虽这么说着,心里却依然隐秘地期待着什么。
“好,我送你。”周仪听他这样说,想着时辰确实差不多,转身要去开门,没走两步,冷不防却被夏京叫住。
“等一等!”夏京的声音很突然,又混合着那么几分似有若无的气急败坏。
周仪回头看他:“怎么?”
夏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难道要说自己这就要走了,你就没什么表示?哪怕说两句好听的话,或者再给个拥抱呢!
可是方才那个一进门就主动拥他入怀的周仪,就好像梦幻泡影一样,一戳就散了,眼下又变得可亲却不可近,让夏京不得不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做了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