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慕容靖言正卧在榻上,屋里炭火烧的足,暖烘烘的,连带着他也跟着犯懒,听见有人推门便只问道:“可是殿下回来了?”
“是本王。”萧澈携了满身的风雪,勒缰绳的手也有些冰凉,他虽急着见慕容靖言,可到底怕自己身上的凉气侵了慕容靖言瘦弱的身子,只在外间将手伸在那炭盆上烘了好一会儿,待指尖冰凉褪下,身上也叫暖意裹了几分才敢饶过屏风去。
“殿下。”慕容靖言照旧散着发,他躺在那里,黑丝如瀑布般散在榻上,浆白的里衣衬的他的脸色越发难看,瞧见萧澈,他倒是强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问道:“不是说宫中晚宴?怎回来的这么快?”
萧澈坐在榻边握住了慕容靖言的手,慕容靖言应是从他走便在这屋里的,屋里这样暖他的手却似萧澈刚从外间回来时一样凉,萧澈裹住他的指尖,放在唇边吻了吻。
“府里有人进宫寻本王说是你晚膳只用了没两口就吐了。”萧澈将温热的掌心覆在慕容靖言的脸上,他望向慕容靖言的眼神好不怜惜,他问道:“可是胃里觉着不舒坦?命人给你炖碗燕窝来,浇了牛乳,暖暖胃可好?还是要银耳莲子羹?”
慕容靖言只管摇头:“身上不舒爽,什么都吃不下,这群没舌根的奴才,怎么我有一点什么事他们都要去寻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是有要事吗?”
慕容靖言骨相便不带凶,如今故作凶狠反倒叫萧澈觉得甚是可爱,只觉得疼爱不够。
“本王哪里有什么要紧事。”萧澈满心满眼都是慕容靖言,他道:“本王的要紧事便是靖言,你身上都不舒爽叫我如何能在那月华殿中继续坐下去。”
慕容靖言握着萧澈的手,他盯着萧澈的眉眼看了好半晌。
萧澈剑眉星目,眉眼之间是与他性子完全不符的果决与凌厉,他鼻梁生的高挺,称着那双眉眼是越发的好看,常言薄唇之人皆无情,可萧澈却不是,唇虽薄,带慕容靖言的情谊却极为深厚真心。
“看什么呢?”萧澈笑问。
慕容靖言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好看罢了,殿下可见到北朔的岚霜公主了?”
萧澈道:“自是见到了,月华殿晚宴前本王本想着出去透口气,一转竟转到了御花园去,岚霜公主正抱怨皇后严厉,本王躲在那树后,不料竟叫公主发现了,只得上前搭了两句话。”
慕容靖言忽的想起了当年自己与萧澈在御花园初见时的场景。
那年安乐侯刚把他从南方接回来,宫里熙宁帝宣他面圣,安乐侯便将他带回府去了,不过只是见了一面得了两句教诲,安乐侯与熙宁帝又事相商,只命两名宫人还有他的近侍沧澜陪着他到宫里去四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