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萧澈走出正殿,李福海摇头叹息道:“造孽啊,造孽啊,漂浮这许多年,总算有了些露头的意思,却不曾想叫自己府上的人给背叛了。”
待萧澈走出乾安殿,金瞳忙上前替萧澈披了大氅,金瞳没有随着萧澈进殿伺候,站在廊下方才也只瞧见了羽林卫将小德子拖出去的场景,替萧澈挽了结,遂问道:“殿下,当真是那小奴才所为么?”
萧澈没有说话,他拾级而下,每一步走的都极其沉重。
他要回府去,要好生问问那雷生他的背后是何人在指使,要好好问出来这些人送魂消散进宫所图到底为何。
回府车驾上,萧澈闭眼假寐,他今日许给慕容靖言的那一场成亲礼仍然历历在目。
大红婚服,一双龙凤烛,交杯合卺酒,同天地许下的生生世世一双人,难不成这一日未过便要化成泡影了么?
萧澈倒是希望这事同慕容靖言半点关系都没有,当日他不过是被一刁奴使出的苦肉计给迷了眼睛,只是用错了人,看错了人。
可从前纷扰,桩桩件件都在告诉萧澈,慕容靖言身上的秘密是和赤月旧朝紧密相关的,金瞳带回来的每一道消息,安乐侯对于慕容靖言伤势的不上心,慕容靖言对爱一字避而不谈,这些都在告诉萧澈,他希望的是绝望。
车轮停下,金瞳掀了轿帘,他轻声道:“殿下,已然回至府上。”
萧澈缓缓睁开眼睛,他道:“命人将雷生带来本王书房,定要让安乐侯世子知晓此事。”
金瞳不敢多问,只得道:“奴才遵命。”
夜色已晚,宁王府的庭院中燃了灯笼,混着茫茫月色,称着院中落雪未免凄凉,萧澈每朝书房走一步,就离他不想知道的真相更进一步。
待萧澈行至书房,雷生已经跪在书房里了,只是雷生同小德子不同,他将腰板挺得笔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
萧澈进门,他不急着坐,只在炭盆上烤着冰凉的手,书房内照萧澈的意思只燃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衬的萧澈的脸色越发的沉重。
“你可知,本王宣你来此处所为何事?”
雷生道:“回殿下,奴才不知。”
萧澈眉心微动,他将炭盆上的铁丝网取下,他道:“这炭盆燃的不好了,过来,给这炭盆取些旧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