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靖言每每吞咽口水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刀刃抵在喉咙上的感觉,纵然胆寒却也不惧,倘若今日能以他一死来换萧澈无虞,他自然愿意。
“本宫怕什么?”萧朔笑道:“就算是死本宫今日也能拉上两个垫背的,还有半刻,倘若本宫没有走出这乾安殿,那么,殿外众人便是宁王谋反的证人,天元城驻军加上御林军和羽林卫则会合力绞杀九弟,九弟.别再挣扎了,左右都是一死,不若你自己痛快些。”
在萧澈沉默的片刻中,偶有什么东西炸响的声音隔着老远传进乾安殿。
两两对峙中,大殿中是无边的沉静,那静像是某种奇妙的守恒,仿佛谁先打破谁就占了先机。
在那沉闷而遥远的声响过后,慕容靖言忽然开口。
“太子殿下好生愚笨。”慕容靖言放声笑了两声又道:“太子殿下传的宁王殿下谋反的假消息,那宁王殿下便传不得太子殿下因遭禁足而生野心,妄图弑君并陷害宁王的消息么?”
萧朔冷眼看向慕容靖言,在萧朔的眼里,慕容靖言不过是个萧澈养在府上的小白脸而已,说到底,除了他身份尊贵一些,同外头楼里的那些又有什么区别,这会儿他说的话,自然是进不得萧朔耳朵里去的。
慕容靖言又道:“今日太子殿下传消息于诸位大臣,那太子殿下可曾想过众位大人为何此刻跪于乾安殿外半点动静都没有?因为外头的都是些聪明人,太子令不可置若罔闻,他们动身,也不过就是来跪一跪,到时候有什么事,他们哭一哭求一求也便算了,那殿下呢?还有宫门外的天元城驻军,殿下就敢保证他们不会倒戈么?我在这里,家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太子殿下可记得家父是哪号人?”
萧朔当然记得慕容靖言的父亲,安乐侯当年同皇帝征战沙场,战功赫赫,其美名至今流传是三军之中,那是众将士心中神明一样的存在。
不过片刻,铁蹄声便由乾安殿外疾行而来。
缰绳勒马,马自扬蹄朝天,殿外有安乐侯的声音传来:“宁王殿下,臣救驾来迟!”
萧澈朝殿外微微偏了偏头,他道:“皇兄,看来这一局你又输了?你虎符调来的驻军终究是没听东宫号令了。”
萧朔只听见了安乐侯的声音,他想尽办法从天元城调来的人似乎是一个都没有进宫,他直扑去乾安殿的殿门,自己拉开殿门,脚步踉跄。
阶下只有安乐侯同他身后几十号的人马,个个身着战甲,整装一待。
萧朔视线逡巡众臣,他吼道:“宁王意欲谋反!宁王意欲谋反!”他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怒道:“瞧瞧!瞧瞧宁王做的好事!你们到底是大炎的朝臣还是宁王的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