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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薛闻笛认得的,这是十年前,他出谷济世时画的一张。

    那时候天下大乱,他不知何时能回,就开玩笑说:“师父,要不你送我一张你的画像,我随身带着,说不定能辟邪!”

    “好。”

    师父当时并未说什么,细心画了一张送给他。

    临到要走,师父忽然又追上来,问他:“你也画一张送我。”

    薛闻笛当时未曾细想,潦草地涂了一张,还美其名曰写意传神,不需要在意细节。薛思抿着唇,并未言语。

    明明是十年前的事情了,薛闻笛此刻才清晰地回忆起师父的眼神,那分明充满了离别的不舍。

    薛闻笛只觉心头像是被针尖狠狠扎了一下,有些痛了。他出谷后第七天,便遭遇魔都伏击,师父的画像染了血,随着他的护身锦囊一道掉入无名悬崖,再也没有寻到。

    薛闻笛注视着那张略有些泛黄的纸张,心头一片柔软。

    师父原来还好好保留着他的画像,甚至重新画了一张自己的,挂在旁边。他离谷这些年,师父一定很难过吧?

    薛闻笛站了片刻,又去找那几支烟花,却无意翻到了一个装满剑穗的匣子。

    数了数,整整十个。每一个上面都额外系了一根锦带,小字标注着做好的日期。

    是他死去的这十年。

    薛闻笛指尖微微发抖,重新将那些剑穗放好。

    他出谷后第十四天,曾经给师父寄了一封信,抱怨说魔都之人所用武器太过邪气,横雁的剑穗上染了不知名污秽,怎么都洗不掉,只好扔了。

    战乱流离,师父的回信迟迟没有送到他手上。

    薛闻笛眼眶一热,原来这些小事,师父全都放在了心上。

    “大师兄,烟花在这边。”

    傅及恰在此时走了进来,薛闻笛收敛神色,笑了笑:“好,我来了。”

    他们找到那几支收起来的烟花,还从另外一个仓库里找到了硝石硫磺这些材料,薛闻笛满意地清点着物品:“大概能做不少。”

    “做烟花要多久啊,大师兄?”

    几个师弟也在数那些东西,薛闻笛笑着:“咱们好好配合,晚上就能放了。”

    “好。”

    曹若愚干啥啥不行,贪玩最积极,第一个加入了薛闻笛制作烟花的队伍。

    几人一拍即合,就分了工,兴致昂扬地干了起来。

    晚上,薛思一如既往地坐在窗前,但他并没有温书,而是在等薛闻笛。之前这个时辰,他的乖徒弟应当就回来了,今天不知为何迟了很久。

    薛思不由地走了神。

    正想着,就瞧见薛闻笛冲了进来,嚷着:“师父!师父你快来!我放烟花给你看!”

    薛思迟疑片刻,起身去了门口,刚打开门,就被薛闻笛抱了个满怀。

    “哎呀,我没刹住脚,就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