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抱起钟有期,放到了一旁的床上,叹息着:“你不要吓唬小孩子,人家还小。”
对方噗嗤笑出了声,睁开那双琉璃珠似的眼睛:“你怎么发现的?”
薛闻笛抿着唇,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钟有期似乎不太高兴:“你看我做什么?开个玩笑而已,你生气了?”
薛闻笛摇摇头,给他盖好毯子,轻声道:“你好好休息,过会儿我再来看你。”
言罢,他便拉着孙夷则出了门。
“薛大哥。”
孙夷则从来没有在薛闻笛面前那么窘迫过,他局促不安地道歉,“对不起,我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好。”
薛闻笛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温和地问他:“吓坏了吧?有期今天玩笑开得过分了,薛大哥代他向你道歉,你能原谅他吗?”
孙夷则怔了怔,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上还缀着刚刚被吓出的眼泪,他只想了片刻,就回答道:“有一点点被吓到了,但是,下次我能做好。”
薛闻笛听了,神情有些复杂,孙夷则也看不懂,只听他郑重地说道:“谢谢你,小年。”
少年人心性单纯,好哄得很,这短短几个字,他心中的窘迫便荡然无存,连连点着头:“薛大哥,我,我没有被吓到,我再去找熬一碗药来,你等等我。”
“好,那麻烦你了。”
薛闻笛似乎有话要和他说,但那个时候的孙夷则并没有注意到。
他奔向简陋的药房,重新熬好药,给钟有期送去。
薛闻笛抱剑倚在门外,瞧见他,笑了笑:“我送进去吧,你也忙活半天了,歇一歇。”
“嗯。”
孙夷则想着之前的事,他也不方便进去,就小声问着,“薛大哥,他还好吧?”
“还好的。”
“那你怎么站在外边呀?”
薛闻笛顿了一下,笑着:“在想事情,可能太严肃了,让病患看见不太好。”
孙夷则又开始担心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薛闻笛沉吟片刻:“在想我随身带的锦囊究竟掉哪儿去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锦囊?”
孙夷则一时蹙眉,忽然灵光闪现,回忆了起来,“就是你救我那天,掉下山崖的那个锦囊吗?”
“嗯,有时间我再去找找吧。”
薛闻笛笑笑,便哄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