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夷则所能想到的,对他的薛大哥最不敬的一句话了。他知道薛闻笛很强大,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他担心,可是,尘缘起,劫数应生,因果轮回,这肯定会影响修行的。
孙夷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逃避,逃避掉一切可能的因果,他要变强,这是师父的期望。
外边的敲门声渐渐止住了。
“小年,是不是有期又说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你和薛大哥说说,我给你评评理,别闷在屋里啊。”
孙夷则都听见了,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他在思绪混乱中,受到了挑拨,忘记去信任他的薛大哥,甚至忘记去核实真假。
等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之后,薛闻笛又一次离开了临渊。
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很多年后,孙夷则见到太多逢场作戏的人,笑里藏刀的人,谎话以假乱真的人,形形色色,各不相同。
他终于可以看懂钟有期的眼神了。
那个人在笑他,笑他多么单纯好骗,多么滑稽可笑。
那个没有及时归还的锦囊被他藏在了木盒内,静静地躺在床下暗格里,不曾再见天日。
“想来,这个锦囊对薛大哥十分重要,我应该及时归还的,可当时年少任性,错失时机。”
孙夷则说到这儿,明显哽咽了一下,“如若那天,我能及时告知薛大哥,钟有期这个人有很大问题,也许后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波折了,是我不好。”
十年后的剑道大会,孙夷则带着横雁出山,也随身带着那只雨燕。
他想等到大会结束,便将那只雨燕放飞,希望它在这渺渺天地自在飞翔,说不定哪天,就能与转世的薛闻笛擦肩而过。
但是他没有想到,第一眼见到的长宁剑派掌门身上,竟然也有那画像上一模一样的浅香。联系之前传闻,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这是薛思,是薛闻笛的授业恩师。
那么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么薛闻笛会随身携带锦囊,会在里边放上一幅师父的画像。
孙夷则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稚嫩的少年了,历经生离死别,薛闻笛哪怕喜欢一只猪,他都可以平静地接受。
何况,薛思看上去,比那个姓钟的好多了。
“薛大哥,钟有期果真是骗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啊?薛谷主这般风骨身姿,你应当好好待他才是。”
薛闻笛听着孙夷则传信,不由地发笑:“这小子,怎么感觉像是我师兄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
薛思默默拢住那只雨燕,放于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