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闻笛理了半天,才绕明白:“哦,你说的关系和我说的不一样。但我没有误会你,是你自己误会我误会你了。”
薛思盯着他,一贯冷清的脸上难得浮着两片薄薄的红晕。薛闻笛忍不住想笑:“你吃醋了?”
薛思不答,又把他抱了起来,薛闻笛也环着他,玩他的头发,有一瞬间觉得,他俩好像回到了年少时,薛思还是那条生起气来就乱吐泡泡的小鱼儿。
“我要把你锁在我房里。”薛思压着声音说话,似乎是觉得这样会让薛闻笛对他产生些敬畏感,可是薛闻笛漫不经心地答着:“嗯,好啊。”
薛思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通知你。”
“嗯,我知道。”薛闻笛两只手都握着薛思的头发,悄悄给他编小辫儿。
薛思不知道是气是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他冷冷地说着:“我这人很讲理。”
“嗯嗯。”薛闻笛手指笨拙地在发丝间绕来绕去。
“我跟你结契,也是你先说你喜欢我,所以我才决定跟你结契的,不是我强迫你。”
薛闻笛微微叹气,转过头亲了他一口,亲完脸,再亲亲耳朵:“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讲理,我这人最不讲理。”
“所以我要把你锁起来,惩罚你。”
“好好好。”
薛闻笛连连应声。
薛思终于不说话了,他好像发泄完了心中怨气,不再言语。薛闻笛也给他编好了小辫儿,但是没有多余的发带给他绑着,就扯下了自己那根,给他在发尾打了个蝴蝶结。
薛思轻声问:“你在干什么?”
“做不讲理的事情。”薛闻笛散着发,歪头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薛思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烫,他联想到一个词——色令智昏。
“魔都对你来说很危险,我把你锁起来是为你好。”半晌,薛思才呢喃着,“你待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薛闻笛扫了眼空无一人的城池,千疮百孔的墙壁与地砖,死一般寂静的高楼宫宇,说道:“可是这里都没有人。”
“他们只是在沉睡,就在我们脚底下。”薛思敛了神色,“现在的他们,只是黑色的影子。”
薛闻笛一愣,抬头看了眼苍白的日光。
夜城并不是终年黑暗,它是有白天的。只是那日光太惨淡,没有温度,落在地上就像碎裂的镜子,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光圈。到处都有黑影,奇形怪状,仿佛和这些破败的砖瓦长在一起,相偎相依。
薛闻笛难以想象,当夜城的一切复苏,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景象。他们会臣服于薛思吗?会臣服于这个当初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千里追杀的男人吗?若是薛思无法掌控整座夜城,那么十年前的惨剧会重演吗?
他必定不能让十年前的成果付诸东流。
薛闻笛问道:“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薛思似乎怔了怔,耳根泛红,薛闻笛觉得奇怪,他没说什么啊,怎么这人又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