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若愚轻声道:“我二师兄一直想跟孙掌剑练练,他一定不希望孙掌剑见到他这副样子。”
文恪愣了愣,顿时明白了,点头道:“嗯。”
他收回刚刚的想法,曹若愚的心思还是很好猜的。
他们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岁寒峰。
曹若愚以为他这次回来,还能见到麻雀似的师弟们,说不定还会被人围起来,问东问西。然而,刚入山门,却是一切不对劲了。
匾额还是高大阔气的,松林依然挺拔,房屋院落却是萧条。正殿消失不见了,露出后边低矮的小竹屋。梨树孤零零地立在广阔的天地间,山上雪早化了,露出浅青色的草皮。鼎炉还在,柱子也还在,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小纸人,还有些用竹编的,用泥糊的,歪歪扭扭散在各地。
文恪一眼就明白,这是什么。
曹若愚却半懵半懂的,轻声道:“文长老,我们岁寒峰不这样的。”
“嗯。”
文恪不多话。
曹若愚深深看了眼薛思和薛闻笛的屋子,带着傅及回了他的住处。那里还是熟悉的样子,少年终于安心了些。
他又问:“文长老,你需要什么,我去仓库里找找。”
“你去烧热水,我给他清理下伤口。”文恪知道傅及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就想说自己去找点药就行了。他们一道去仓库,转过弯就可以到厨房。那里都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就是没人,哪儿都没有。
曹若愚喃喃着:“师弟们都回家了吧。”
文恪忽然拍拍他的背:“你师父只是怕你们寂寞。”
曹若愚是明白的,他刚刚那话只是自欺欺人。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只让他们几个叫师父,又为什么只带他们出山。
自始至终,这岁寒峰上只有他们而已。
那些散落的纸人竹人泥人,都是师父造出来的假象。文长老说得对,师父是怕他们寂寞,也怕自己寂寞。
曹若愚沉默地打开仓库大门,里边分门别类放好了各类用品,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金疮药、补药和各种药具。
甚至还有小半箱的钱。
它们被薛思用锦袋一一装好,仔仔细细叠成一摞。曹若愚摸出一包来,上边还残留着薛思身上惯有的浅香。他忽然哇哇大哭:“师父,师父在魔都不会有事吧?大师兄一定,一定能带他回来的,是吗?”
“嗯。”
文恪好像哑巴了,怎么都说不出话来。他甚至没有思量,静静地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这个哭泣的少年,无言地安慰着。
薛思很强大,他创造出来的幻境迷惑了所有人,但当他重新回到魔都后,支撑着岁寒峰的灵气就被打破,一切假象露出了本来面目。
小楼,会成功吗?文恪同样失魂落魄,他担忧着千里之外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