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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问二少爷的情况……?”
东翎玉鲜少关心弟弟的问题,这让陈弈月一时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这丝毫不会让人兴奋或者感动,反而透出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怀好意来。
“我会隔段日子上门看一下二少爷的情况,但平时是谁负责我就不清楚了。”陈弈月平静道,“理论上说,应该是夫人负责的。”
这会儿东翎玉倒有些庆幸闫芮璇不在了,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
先是轻轻地倒抽一口凉气,再捏住衣角,茫然道:“我……我吗?”
再过数秒,她便会像是无法接受一般摇摇头,贝齿轻咬唇瓣,把下唇咬得发白,眼中沁着泪花:“这种事,从来没人告诉我……”
“这事儿别告诉妈了,免得她又难受。”因为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而深深心梗了,东翎玉郁结地吐出气,又问道,“阿玺他平时都吃什么药?”
陈弈月想了一会儿,报了几个他听不懂的药物名称。
见他不语,她很贴心地说明:“基本上都是止痛药,少数是调整激素用的,不过这几年他不怎么吃了,实在痛得忍不住的时候会注射止痛剂,可能是因为单纯的药片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句中淡淡的不满,但捕捉到了“注射”这两个关键字,东翎玉有些不淡定了,追问道:“谁帮他注射?”
莫非是家庭医生?难道东翎玺早就被人从这方面突破了?
如果是用药物控制,那东翎玺当内鬼的理由就非常充分了。
他竟然忽略了这个问题这么久……
东翎玉生平第一次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对亲弟如此不闻不问,以至于出现了这么大的疏漏。
陈弈月平静地回复道:“二少爷一直都是自己注射的,药物也是医院提供的……二少爷很能忍,我认为他应该没有药物上瘾的问题。”
“他自己注射?”东翎玉头一回听说这件事,顿时拧紧了眉,“太乱来了吧?”
真是找死,恨自己活太长?
陈弈月没有说话。
东翎玉看了她一会儿,声音突然软了下来。
“陈姨,我知道你把阿玺一手带大的,对他感情深,难免对我有意见。”
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像是在做出某种承诺:“他毕竟是我弟,相信我,我不会做出害他的事情的。”
陈弈月轻轻点头,没有说出什么正面附和的话,反而道:“大少爷,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她只觉得内心有个破了洞的地方在发出风窜过空腔般尖锐的鸣叫声,像是埋藏在心底数年之久的全部尖酸词汇都在同一时刻响起,叫得人头晕眼花,几乎要忍不住吐出刻薄的词汇来狠狠在男人的身上剜下来两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