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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宅的大厅中,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人,哦,不对,不是坐满,是人人把凳子当桌子用,盘膝坐在地上。

    胡雪亭就算开过酒楼,也只是十五张桌子的小饭店,没那么多桌子给几百人用。一群武将习惯了醉卧沙场,完全不介意坐地上。

    “都认真写,要是错了一个字,老子打死你们!”某个武将大口的舔着毛笔尖,一嘴的乌黑,却又急切的怒斥几个孩子。

    “我现在开始念答案,你们都记下来,背熟了,保管顺利度过这次大宴会。”胡雪亭打哈欠,昨晚太兴奋,睡得迟,又做梦,睡眠质量不好。

    一群人莫名其妙,毛意思?

    “我的办法,就是纸上谈兵!”胡雪亭道。

    一群将军了然的瞅胡雪亭,连“纸上谈兵”是个贬义词都不知道,胡雪亭果然也是个文盲大老粗。

    胡雪亭瞪眼:“看个毛!”

    当朝并州道行军总管、司徒、楚国公杨素的宴会,就算前面挂的牌子再多,终究也只是宴会而已,算上后花园的聊天打屁,撑死了三个时辰,减去乐融融的吃饭看歌舞时间,赴宴的将领们的公子小姐们,有多少时辰与其他各家的闺秀们交流琴棋书画,或者在杨素杨司徒面前,表现仪态气质和学识修养?

    杨司徒的酒宴,会发生要来宾的闺女泡茶,或者当众刺绣,当众歌舞弹琴什么的吗?又不是选“洛阳小姐”,还要玩个才艺表演什么的,只要杨素脑子没有进水,这几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整个酒宴当中,当真会遇到的表现学识修养的机会,其实少之又少。胡雪亭坚信,整个酒宴极有可能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是各人有机会表现才艺的。

    “区区一盏茶的时间,能表现什么才艺?只要做一些准备,简单背熟了资料,保管可以蒙混过去。”

    在众人当中,张夫人可能是参加过的酒宴级别最高,次数最多的人了,立刻发现了问题:“怎么可能只有区区一盏茶时间?”

    吃饭前,吃饭后,都有的是坐在花园中聊天的时间,几百盏茶的时间都有了。

    “那是你们没有礼貌!”胡雪亭怒斥。

    “遇到陌生人,还是父亲或丈夫的同僚的家属,你们难道仅仅就说一句我叫什么名字吗?必须深刻的交谈!说清楚自己的老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有几亩地,小时候喜欢吃什么,玩什么,什么时候和丈夫成亲,生了几个孩子,孩子都几岁了,几岁尿床,几岁断奶,几岁学得一二三!你们这里二十几户人,每个人说十盏茶的时间,二三百盏茶的时间弹指间就搞定了!”

    张夫人目瞪口呆,这个办法还真容易。

    “可是,很有可能夫人们一桌,孩子们一桌的。”张夫人继续问道。

    一群女孩子浑身发抖,用力点头。

    杨司徒手下,不仅有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粗鄙武将,也有文武双全的儒将,更有一大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那些儒将和文官的子女,怎么看都是从小就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的。要是一群小朋友团团坐,某个粉雕玉琢的文官女儿客客气气的向眼前这群粗鄙武将的女儿们道,“不如我们来弹琴/来吟诗作对/来击鼓传花/来行酒令/来品鉴服装/品鉴茶叶”,一群武将的女儿们立马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