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累了你没有?”张须驼低声对赵御史道,只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就有愧于心了。
赵御史狠狠的盯着张须驼:“你竟然得罪了如此厉害的人!”
其余御史也掏出了奏折,递到了张须驼的手里。张须驼不用数,就知道起码有十七八本。果然是雷霆一击啊。
好几个御史看着张须驼,惋惜的摇头,更有几个御史轻轻的拍张须驼的肩膀,重重的叹气。
张须驼深呼吸,等待他的命运,究竟会是什么?他慢慢的打开了奏折,这白纸黑字,就是他血粼粼的人生。下一个瞬间,张须驼惊恐的看着奏折上的文字,不敢置信的用力的睁大眼睛:“这……这……何至于此!”
赵御史怒声痛骂:“早就说你不长眼睛,终将害人害己!今日死无葬生之地也罢了,还要连累妻儿老小,父老乡亲,祖宗在天之灵,你可曾后悔?”
张须驼颤抖着继续翻看其他奏折,越看越是颤抖,奏折中的一个个文字,仿佛要从奏折中跳出来,扑到他的脸上,堵住他的呼吸,吞噬他的灵魂!
“我……我……我好恨啊!”张须驼脚下一软,靠在墙上,慢慢的软倒。
赵御史和一大群人怜悯的看着他,面对人生绝境,纵然是大名鼎鼎战无不胜的张仪同,也不过如此。
“是谁?是谁!竟然如此对我!”张须驼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喃喃的道,手里犹自死死的抓着奏折。
十七八本奏折,有的来自工部,有的来自户部,有的来自礼部,有的来自兵部,各不相同,遍及大随朝各个衙署。这些举报者,有的张须驼略有耳闻,有的从未听说,有的经常见面,有的素不相识,有的是朝廷栋梁,有的初出茅庐。不经意之间,一张无形的网,已经将张须驼深深的陷入了进去,再也无法挣脱。
“我能做的,只是这些了,你好好的……去吧。”赵御史不忍心在看张须驼绝望沮丧的模样,转过身,大步的走向了御史台。一群御史和仆役慢慢的跟上,好几人不时的回头,微微的叹息。
“唉,可惜了。”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花无百日红,花落花开,终究如此。”
声音渐渐远去。
张须驼怀抱着十七八本奏折,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御史台,迎面就看到了胡雪亭杨轩感和石介。
“问出来了吗?”石介急切的问道。
杨轩感和胡雪亭却死死的盯着张须驼的怀里。“不是吧,你丫的竟然如此神通广大,把御史台的奏折直接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