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在李浑或鱼俱罗这里!”斛律孝卿立刻想通了所有的细节。鱼俱罗和李浑是洛阳劫难中最无关的大佬,干净的过了份,在事后又老老实实的,一点都没有自立的意思,原来他们两个才是杨広的忠臣。
“李浑鱼俱罗二人若不是杨広,哪有今天?”贺若弼冷冷的道。李浑的李阀破败,几乎都要成为没落门阀的代名词了,被杨広一手推上了拥有兵权和地盘的大佬的地位,感恩戴德有什么奇怪的?鱼俱罗已经被贬谪到回家种田了,能够再次崛起,完全是杨広的皇恩浩荡,他能不忠心?
“嘿嘿,我还以为李浑是个小人,没想到啊。”斛律孝卿真是佩服极了,李浑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他几乎能猜到杨広对李浑或鱼俱罗说了什么,定然是“朕若身死,朕之血脉不可断绝,无需王侯万代,只要能够做个平平常常的富贵闲人,朕就心满意足了”等等托孤之言了。一国之君杨広姿态放的这么低,李浑鱼俱罗怎么可能拒绝?对李浑鱼俱罗而言,剔除报恩之心,在天下大局未定之时悄悄的隐藏杨昭,那也是留了退路,买了保险。
“只是,李浑和鱼俱罗未必要在此刻拖我们的后腿啊。”斛律孝卿反复的思索,还是不解,就算李浑和鱼俱罗要做大随皇帝杨広的忠臣,也大可以任由高颖与杨轩感胡雪亭拼个你死我活啊。
“你们说,若是老夫打破洛阳,天下会不会震动?”高颖笑道。一群将领点头,这就是他们想的,洛阳一破,天下自然会震动。
“若是杨轩感和胡雪亭在洛阳周围,甚至潼关与老夫决战,天下会不会震动?”高颖再问。一群将领点头,高颖的名头太大,杨轩感胡雪亭的名头也不小,几乎就是天下最强实力的决战了,天下百姓自然人人关注。
“若是老夫与杨轩感胡雪亭难分难解之际,杨広忽然出现在中原,偷袭老夫的腹背,拿下荥阳,继而进攻洛阳,再于潼关打破老夫、杨轩感、胡雪亭的大军,李浑南下取丹阳,鱼俱罗西出取汝南,屈突盖北上取关中,宇文述西进取太原,这天下会不会震动?”高颖再问。一群将领脸色大变,这已经不是天下震动的问题了,这是天下再次姓杨,各地不待传檄,纷纷树立王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了。
“杨広怎么可能毫无声息的到达中原?”斛律孝卿问道,他作为前民部尚书,对军事有些陌生,怎么也不信远在高句丽的杨広能精确的掌握中原大战的关键时间点。
“要是老夫说,杨広此刻绝不在高句丽,或在宇文述处,或在鱼俱罗处呢?”高颖长叹,兵法诡道也,杨広这次真的干的漂亮。
“不可能!”斛律孝卿摇头,齐国的大军撤离山海关的时候,他亲自布置了数路互不相关的眼线,杨広绝不可能轻易偷过山海关。
“杨広根本不需要走山海关。”高颖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慢慢的向东,一座座城池在他的手指中滑过。齐郡,北海郡,东莱郡,一路滑到了黄海之中。
“他只要坐船,就能从高句丽,不惊动任何人的回到中原。”高颖慢慢的说道。
一群将领眼珠子都突了出来!
“疯了!疯了!”将领甲喃喃的道,杨広竟然从海陆回来,就没有想过翻船淹死在大海中吗?但仔细一想,作为被驱赶的大随皇帝,又有什么疯狂的事情做不出来?而且这坐船过海也是平常事,《平高句丽策》中不是就有渡海到百济新罗的计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