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潼关将士竟然敢当众行刺,全部杀了!”胡雪亭大怒,不杀个血流成河,以后走在街上卖个包子都会有几百个刺客了。杨轩感和张须陀用力点头,脸上犹自带着青色,段志玄不愿意投降没关系,长安鲜血未干,本来也没指望潼关将士个个都贪生怕死,但段志玄当众诈降行刺却太不理智了,眼前这些很有可能无辜的潼关将士只怕大半都要杀死,否则以后如何服众。
“发生了什么?”好些距离远的,或者排在后面的士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前面猛然惊呼出声。
苍凉的号角声猛然响起,骁骑卫骑兵奋力拍马冲向敞开着城门的潼关,数万骁骑卫步卒仓促的亮出刀剑,整理阵型,一步步向潼关士卒逼近。
“骁骑卫要杀光我们!大家和他们拼了!”有潼关的士卒大声的喊叫,却只让所有的潼关士卒玩命的四散奔逃,手无寸铁怎么可能与人拼命?
惨叫声四起,一个个的潼关士卒被骁骑卫追上斩杀,只有一身布衣的潼关士卒毫无反抗之力。
窦琮早已被十几个骁骑卫士卒踢翻在地,刀剑架在脖子上轻易的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涔涔而下。他已经吓得呆住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为什么!”段志玄这个狗贼为什么要当众行刺胡雪亭?为了关中门阀长安百姓报仇雪恨?平时没看见段志玄这么有正义感。窦琮脑海中忽然闪过了段志玄在决定投降的会议上的问话:“……大伙儿兄弟一场,若是有人不愿意投降胡雪亭和杨轩感,只管开口,我等恭送兄弟安然离开潼关……”当时以为段志玄是在警告众人,此刻再想,竟然是在寻找想要刺杀胡雪亭的同志啊。
“段志玄!你个王八蛋,老子就是做了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窦琮听着耳边的惨叫声,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悲愤莫名,段志玄要是有什么非要与胡雪亭不共戴天之仇的不肯投降,你丫早说啊,至于坑死这潼关万余将士的吗?
“段志玄!你个狗(杂)种!老子要杀了你!老子一定要杀了你!”其余被按倒在地的潼关将领怒骂着。段志玄刺王杀驾,他们这些“同伙”会是什么下场?骁骑卫已经开始屠杀潼关士卒了,还用的着猜吗?他们不怨恨胡雪亭和骁骑卫,原本已经客客气气的受降了,没想到竟然是阴谋行刺,这不杀了他们也没天理了,换了谁都会杀光这些幸存歹意的潼关将士。要怪,要恨,要怨,一定是莫名其妙出手的段志玄!
“为什么!为什么!”有将士只是悲愤大声的质问,他们被按倒在地,看不见段志玄,只能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泥土。
“圣上,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有将士徒劳的叫着,心里其实很明白,投降的将士当众行刺的事情太恶劣了,胡雪亭已经没有选择余地,必须屠杀潼关将士以示天威不可冒犯。
“哈哈哈哈!”段志玄只是在泥土中沉闷的笑,一点都没有回答的意思。
杨轩感和张须陀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样觉得莫名其妙,骁骑卫真心没有屠杀潼关将士的计划,他们只想利用潼关将士追杀陇西,这点潼关将士们自己也知道,这是摆明了的事。
“太原李家的死忠?”张须驼倒抽一口凉气,以前只以为那些死间刺客什么的都是穿着黑衣蒙着脸的,身份也就是仆役、丫鬟、种菜的、浇花的、马夫、御医、跟班、书童、卖茶叶蛋的等等一辈子没前提也就见不得光的职业,没想到太原李家反其道而行,竟然在大将当中埋伏死间,段志玄竟然甘愿放弃作为大将猛将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机会,为了李家冒死行刺胡雪亭,这太原李家的洗脑能力简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了。张须驼立刻就想到了那数以万计的太原百姓长安百姓关中百姓,说不定这些看似老实规矩甚至忠心的太原百姓长安百姓关中百姓中潜伏着成千上万的刺客,就等骁骑卫的将领们松懈的那一刻。
“必须全部杀了。”张须驼再也不敢心慈手软,第一次觉得屠杀所有关中百姓是个正确的选择。
“不可能!”杨轩感鄙夷的看张须驼,死间也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哪里这么好培养的?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感情和认知,看看话本就知道有多少死间忽然对英俊的皇子、美貌的公主动了真心,然后反噬原主人的。
“死间的第一要素就是不能与外人接触,需要一直用强烈的忠心洗脑,凡是能够接触其他世界其他人的细作刺客都不可能成为死间。”杨轩感冷笑,各个大门阀自然是有忠心度爆表的武士的,但这群武士都是双刃剑,平常当护卫甚至为了救主公牺牲都是绝无没问题的,作战也会勇猛无比,但放出去执行必死或者被抓就要自尽的任务什么的,那也就传说中的故事了,各门阀从没愚蠢的认为别人都是没脑子的蠢货。
“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行刺?”张须驼用力一脚踢在段志玄的肚子上,段志玄蜷缩着身体,却只是放声大笑。
远处,喊杀声依旧,血腥味飘荡在整个潼关之前。无数潼关将士想要逃回潼关,或取得兵刃,或关闭城门,却被骁骑卫的骑兵往复冲杀,怎么也无法靠近城门。
胡雪亭看看周围,举手下令。
苍凉的号角声再度响起,骁骑卫将士终于停止了屠杀,潼关将士的幸存者们瘫倒在血泊中放声大哭,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