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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这需要傻乎乎的等待的可怜官员们,当地县中的官员觉得选择装作不知道简直是一点成本都没有。

    当地官员的装聋作哑很快影响了赵三和赵五,他们发觉自己其实是非常的精明和能干的,瞧,他们强买强卖了别人的货物,无视货主的哭诉,只说那是双方自愿的,县令竟然唯唯诺诺的信了。

    这说明他们两人是被埋没的人才啊!天下还有什么不敢忽悠的?什么县令,什么太守,什么皇帝,谁来就忽悠谁!看谁不被忽悠的!

    “你们交出宅子,田地,把所有的佃租都补齐了,我就替小小姐做主,你们就这么去吧。”王奶妈微微闭上眼睛,若是小小姐来这里,早就砍死他们了,但想到当年一起为了小姐和姑爷奔波,她决定担些关系,放老仆们一马。

    “若是再不答应,国法难容。”王奶妈厉声道。

    赵三看着严厉的王奶妈,以及王奶妈伸手冷笑着握着刀剑的士卒,心中有些仓皇,这和他以为的随便忽悠的结果有巨大的不同。那些手握刀剑的士卒显然是真的会动手抓人和杀人的,他这几年对官府的不屑荡然无存,再次浮起了深入骨髓几十年的对官老爷的惧怕。

    赵三颤抖着,缓缓的看周围的赵家子孙和仆役,周围的人同样惊慌,再看赵五,是交出所有的一切,一无所有,再穿着破衣服去当仆役吗?

    “爹!”赵三的儿子厉声道,双目赤红。

    赵三眼神一阵恍惚,多年前,他是怎么到了赵府的?是了,他和赵五两个人几乎跑断了腿,终于抢在沈家的前头进了赵府,当时心情真是好啊,为老爷守住了家产。是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这就是他的家产了呢?

    是收到佃租的时候?应该不是。那天收到了佃租,他和赵五仔仔细细的数了钱,又歪歪扭扭的记了账,互相叮嘱着,老爷虽然遭了难,但是两个小姐还在,他们要本着良心,好好的管好老爷的每一文钱,完完整整的交给两个小姐,看着她们长大成人。

    是沈家再也不来纠缠他们的时候吗?应该也不是。他和赵五又不是沈家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沈家安得什么心思,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是那天冒雨修补屋顶,差点摔下来摔死吗?应该也不是。修补屋顶虽然不是他和赵五的活计,但作为家里的仆役,何必花钱请外人呢,自己能干的活计就自己干了,这是所有仆役的本分。

    是了,是了!赵三想起来了,他第一天动用老爷的银子是哪一天。那天,他的长子抱着孙子来找他,孙子病了,要看大夫,他却没有钱,于是,他颤抖着从老爷的钱柜中取了三百文铜钱,交给了长子,请了大夫,治好了孙子。他记得当时他瘫倒在椅子上,又是庆幸,又是惶恐,又是自责的感觉。再然后呢?他取了多少钱给孙子买补品?取了多少钱给长子买衣服?取了多少钱给次子娶媳妇?不记得了,再也不记得了。花自己的钱,何必记得这么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