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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中,杜如晦静坐在廊下,身边斜斜的放着一张古琴。

    “没想到如晦也有无法决断的时候。”杜淹笑道。

    杜如晦苦笑:“房谋杜断,可是,那也是在事不关己的时候啊,关心则乱。”

    李逍和李遥去了许久了,肯定是早就到了县衙送上了求情书信,救了李元吉,那县令不论是否给面子放人,无论如何都该写书信联系杜如晦的,放人则拉交情,不放人则义正言辞的怒斥杜如晦一通,可为何该县县令的书信还没有到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此是疑点之一。

    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下辖一些军队,以前各个将领对杜如晦很是客套,保持着良好的上下级的虚伪关系,公事公办,绝不多说一句废话,这几日却来往的异常的热切,拎着酒菜来的,邀请赏花观月的,大有每天要见上十几面的意思。为何这些将领忽然改了性子?此是疑点之二。

    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有数百士卒常驻护卫安全,这几日不知不觉之间至少换了一半的人,而没有换的一半人都是守卫大门,大堂等等日常被杜如晦看到的士卒,这换人换得也太讲究了一些,是不是故意不想让度入户知道?此是疑点之三。

    有这三个疑点,杜如晦再傻,也猜到被李元吉反咬了一口。这大越朝廷多半是知道当年是杜家杀了沈子晨夫妇了,引而不发,只是还在上报胡雪亭的过程当中。

    “眼前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走为上。管它李元吉有没有出卖我等,管它胡雪亭会怎么处理,只管逃之夭夭,虽然未必就能顺利逃走,但总有人能够逃得出去。”杜如晦道。杜淹点头,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军队没有明着看押他们,总有办法逃走的,操作得好,核心人物逃出一半都不是问题。“这条路很稳妥,如晦为何不选?”

    杜如晦苦笑:“若是外人,定然会以为我贪恋权力,舍不得这山东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官位,可是我虽然喜爱这官位,想要一展拳脚,但怎么也没有性命的好啊,若仅仅为了总管的官位,杜某是毫不犹豫的就弃官而走了。”没有了小命,还有什么权力和地位?杜如晦绝不会蠢到贪慕权位而丢了性命。

    “杜某没有选择逃之夭夭,是因为这条路其实是条死路。”杜如晦认真的道。

    “杜某逃了,不论李元吉说了什么,朝廷上下都会认为杜某负罪潜逃,李元吉说得任何东西都是真的,杜某立刻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大越的天下,杜某能逃到哪里去?”杜如晦惨笑着,该死的,假如这里是江西或者并州太原,他毫不犹豫的就逃了,杜家在并州几十年,他在江西数年,都有后手留下,不论是隐姓埋名购买的田地房屋,还是山洞地道,杜家和他都有小心经营,在画影图形中的人像全靠有没有刀疤辨别的年头,换个发型都能蒙住一大群人,杜如晦根本不担心会被认出来,开开心心做个富家翁也是个不错的退路。但在这该死的山东道,他真是人生地不熟啊,只要他敢逃,几天之内就会被关卡的士卒,被农庄的管事,被追踪的衙役逮住,然后送往丹阳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