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6页(1 / 1)

胡雪亭鼻孔向天,继续帝王语录。

    “官位容易得,谁还敬畏天子,敬畏朝廷?谁还有努力向上的精神?谁还会觉得当了官后与朝廷是一体的?”

    “朕还拿什么赏赐功臣?难道是银钱吗?”

    “官员没有上升通道,朕又拿什么稳定朝廷百官?喂喂喂,用力推啊,不要偷懒!”

    胡雪亭怒目胡雪岚,怎么力气越来越小了?胡雪岚认真地指着线香:“姐姐,时间到了,换我了,换我了!”卖力的爬上了吊床,将胡雪亭挤了下去。

    “姐姐,该你推我了!”胡雪岚舒舒服服的躺在吊床中,伸了个懒腰,晃悠悠的吊床真是好舒服啊。胡雪亭伸手推着她,吊床悠悠的晃动着。琉璃羡慕的看着,毫不犹豫的丢下笔墨跑到了吊床前,眼巴巴的看着胡雪岚和胡雪亭:“师父师叔,我也要玩!”胡雪亭一伸手,将她抱到了吊床之内,琉璃努力的在软软又凹陷的厉害的吊床中挣扎着,终于在吊床内舒舒服服的躺下,透着巨大的网孔看着胡雪亭,嘻嘻的笑着:“师父,好舒服!”

    “琉璃,你还在做功课!”胡雪亭摇了半天吊床,终于想起来了,小孩子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每天写大字是必须的。

    “师父,吊床很大,我可以趴在吊床上写。”琉璃欢快的道,侍女急忙把纸笔递到了吊床之上,琉璃拿着笔墨在吊床中到处的看,寻找能够放笔墨的地方。

    “在我身上写!”胡雪岚睁大了眼睛欢笑,身为师叔一定要为了晚辈的学习费心。琉璃用力点头,笔墨乱飞,墨汁很快染黑了两个人的衣服和脸。

    王奶妈任由胡雪岚和琉璃胡闹着,左右不过是些墨水而已。她转头看宫中的女官,那些女官认认真真的记录着胡雪亭的言行。

    “别写错了,这是胡某的传家宝!”胡雪亭道,身为帝皇最大的悲哀就是一代不如一代,开国皇帝英明神武能打能跳能骗,传到孙子手里就已经是个只能守成的菜鸟了,传到孙子的孙子的手里王朝基本就要灭亡了,她必须未雨绸缪,给老胡家和华山派的子孙后代门人子弟们留下超越时代的如何当皇帝的经典。

    一群女官脸色立刻白了,牵涉到帝皇之道的秘籍是不是要杀光所有知道的外人灭口?众官员安慰女官们,胡老大的言语不用当真,一根稻草她都有脸皮说成传家宝的。王奶妈听了这个评论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胡雪亭真的会杀了女官们灭口吧?这些新招收的女官真是太稚嫩了。

    “我喜欢草莓味的。”一群官员们无视胡雪亭,继续讨论着,冰淇淋真是好东西,以后让胡雪亭多做些。虞世基默不作声,只管大口的吃冰淇淋和糕饼,到了皇宫必须吃饱了才回去。裴蕴冷眼看他,恨不得拂袖,堂堂大越右相,有俸禄的,何以至此?虞世基悲凉的瞅了裴蕴一眼:“我家人来丹阳了!”虞家在洛阳大难之中死伤惨重,但虞世基一直知道自己迟早要横死街头,没有把所有的家人都带在身边,天南海北都有安排,总算运气不错,至少有一半子孙躲过了劫难,终于一路寻了过来。

    裴蕴理解的看了一眼虞世基,怪不得忽然一脸的穷酸样,养活一大家人可不容易,且痛并快乐着吧。

    “我弟弟也来了。”虞世基的脸色很不好。

    裴蕴笑了,虞世基有个弟弟叫虞世南,兄弟两人一般的有才华,但世人眼中虞世南的人品就比虞世基好了几百倍了,虞世基从一个敢直言的才华横溢之人迅速的看穿杨広的性格,选择了做一个阿谀奉承之徒,然后从穷人家的孩子变成了腰缠万贯,而虞世南虽然住在虞世基的家中,却甘守清贫,气节甚是高雅。

    “告诉你弟弟,我是不会用他的,老实做学问去吧。”胡雪亭百忙中道,又转身奋力的推动吊床,教着琉璃写字,却被胡雪岚指出是错的,脸上被她画了一道墨汁,愤怒的打成了一团。

    虞世基叹了口气,有得必有失,虞世南聪明一世,可惜生不逢时,若是遇到一个仁义的君主,定然会成为栋梁之才的。但遇到了胡雪亭,这聪明的过了分的虞世南立马就倒霉了。

    “哪里倒霉了?有付出有得到,没得好处都归了他了。”裴蕴冷笑,虞世基虞世南兄弟情深,那是真的,可是这两个人各自的不同的道路的选择怎么看怎么是假的。大随朝世家门阀多了去了,谁不知道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门阀世家想要富贵荣华,定然是需要有人在杨広面前当红人的,但在杨広面前当“大随六贵”的代价就是变成阿谀奉承卖官鬻爵甚至卖狱鬻官的大奸臣。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做大花脸奸臣的下场不会太好,新皇帝登基之后杀掉先帝的奸臣以提高声誉的事情那是历朝历代都有,而部落联盟的大随朝更是很有可能熬不到杨広的儿子当皇帝,一旦天下大变,新朝清算奸臣,大花脸奸臣全家都要人头落地。

    这门阀世家又想荣华富贵,又想给家族的血脉留一条生机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冒出一大群性格不同,政治取向不同的子孙后代了。虞世基虞世南兄弟感情甚好,却一个做了杨広身边的奸臣,一个做了只专注学问,住在兄长家中,吃在兄长家中,出门有兄长的马车,但是只穿自己的破衣服,从不上酒楼请客的清高贤达,这不过是虞家想要保全自己的基本手段而已。三国时荀彧家族诸葛家族中就知道把一大群子孙后代分散投靠各个诸侯,到了几百年后的大隋朝,这种手段已经烂到人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