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开科举,选题为‘无为而治’,杨恕高颖反对,圣上这是欲显示什么的都不管吗?何以颓废至此!……至夜,司徒府灯火通明,门外百官络绎不绝,杨恕案几上公文堆积如山,有侍从送上参汤,杨恕取而饮之,却误饮了墨水,由不自知,嘴角须边尽是墨汁……山西有牛病死,公文至高颖处,高颖反复发函问细节,来去不下二十封……”
“……苏威拒绝酒宴,若喝了酒宴,就是得了人好处,以后如何管理?……至庙宇,欲做学问,与僧侣论佛,却闻某县县令不敬天地,大怒……”
一件件的都是小事情,对朝廷说不上有什么影响,很多事情看着好笑,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和大臣们竟然也有愚蠢和倒霉的时刻。
但一群大臣却从中看出了裴矩想说的问题,大随朝早已失控了,杨広无法控制大臣、大臣们效率低下、缺乏法律,道德无法管理世界、基层官员都是混日子的纨绔,高层要做基层的事情……以及最最最核心的,华夏旧王朝一直重道德轻技术,但到了大随大业年间,道德明显束缚了社会的发展,和道德相比,可靠的数字、优秀的制度、高明的“手腕”应当更令人期待。
“真是本好书。”胡雪亭喟叹,没想到裴矩竟然看得这么深刻。
“这大随朝还是有人才的。”佘戊戌等人道,大越朝能够这么顺利的夺取了天下,真是幸运啊。
胡雪亭沉思良久,道:“各地刊印《大业十五年》。”这不是裴矩展示自己的学识和眼光,而是一个打了败仗的人回头检视自己国家的历史。这是华夏的真正的世家子弟,文人墨客该有的品德,“以天下为己任。”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你们以为这句话没有分量么?
虞世基裴蕴等人缓缓的点头,如此好书,当传之与世。
“如此人才,可惜,可惜。”胡雪亭长叹,儒家误国,但从腐朽的儒家道义中挣脱出来的真正精英多得是,只是淹没在战火和尘埃中了。
……
澳大利亚。
“一,二,三!”口号声中,众人一齐发力,小心的把巨大的水车放到了河流之中,纵然再是小心,依然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不少人全身都被打湿了。
“以后这地方就不用担心水利了。”高盛道抹掉了溅在脸上的河水,从心底感觉到了高兴,这块土地很肥沃,以后肯定可以大量的产出粮食,只要熬上一年,这日子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