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又聊了聊最近的生活。
挂断电话前,秦静雅最后说了一句:“也别谢了。”
姥姥笑呵呵问她:“学校里有男孩子跟你关系近了?”
段之愿点头,又说:“我拒绝过了。”
她不止拒绝过一次。
她对他每一次的接触和靠近都保持拒绝状态。
只是,她不敢不听他的。
例如车上的座位,例如被胁迫吃完一碗泡面。
但她心里是拒绝的,她心里一直在拒绝他。
她一点也不喜欢那样的人。
弯月斜斜吊在天上,寒风把枯木摧折出凌乱的倒影。
段之愿伏在书桌前写题。
手机震动两下,她的手也随之滞住。
一个字才写完一半,她就迟疑着拿起手机。
张昱树:【你今天是不是没跟哥说谢谢?】
她指尖一顿,刚按了两下键盘又滞住。
索性关了手机,塞进枕头里。
就当做没看见。
等风终于将弯月拽进云层,段之愿躺在床上摸出手机。
属于他的头像闪耀着,头像是个她不了解的漫画,脸上有一道疤,能察觉到有多急切。
段之愿垂着眼,点击删除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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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依旧是乌云蔽日,公交车驶过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停在了十七中学站点。
一切就好像是心灵感知。
段之愿早已料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张昱树没穿校服,还是昨天的黑色外套,脖颈处有白色羊绒。
书包斜斜挎在肩膀上,踏着脚下的积雪一步一步走向她。
预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段之愿也预料到他会过来扯她的手,提前做好准备,缩着手臂,背到身后不让他碰。
有行人侧目看他们,张昱树也不在意,问她:“干嘛删我?得罪你了?”
“没。”她抿了抿唇:“删了,很多人。”
“然后。”少年沉着嗓子,目露凶色比这冰天雪地的温度还要低。
“删了不重要的人。”
她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见了他敢这样说话。
又或者是她聪明,摸准了他不会把她怎么样,就开始肆无忌惮。
“你再说一遍。”张昱树上前一步,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后退,迫使她抬脸看着他阴郁至极的表情:“谁不重要?”
“我,我已经说过了。”
说话间又白雾蒙上她的脸,雾霭蒸发的同时也钻进她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