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下手不重,边打边往晏汀脸上瞧,发现她眼不见心为净,便故意扯着嗓子说:“我打死你!你这个不孝子!瞒着我们在外面干那种事!你这样可对得起你父亲从小对你的教育?道理都学哪里去了啊!说!是不是有人勾引你?一定是有狐狸精勾引你去的……”
晏汀连扯动唇角的精力都没了,她伸手,一片枯黄的落叶,簌簌飘进她手心。
朱母揪着朱时叔过来。
“为娘的帮你教训过他了,小汀,若你还是不解气,你自己来打,哪怕是把他给一刀剁了,我也没话说呜呜呜呜……”朱母抱住晏汀的手哭诉,“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有做好呀,是我没有看住他,你要打就打我,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晏汀冷冰冰的开口:“那姑娘说已经有七八年了。”
正要佯装跪地的朱母整个一愣住。
晏汀勾唇淡笑:“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其实朱家所有人都知道吧,所有人都在帮朱时叔瞒她,如果不是这次鸢尾楼的意外,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念及此处,她又笑了。
朱母:“……”
“他年轻不懂事啊,都是怪他年少不懂事,他跟着一帮人学坏了呀,都是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他啊,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了,那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啊……小汀,为娘的求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就这一次,他平时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呀,你就行行好,帮帮他,让他重归正道,从今往后好好做人……”
晏汀倒也不想跟他们一家人讨论朱时叔平时对她是有多“不错”,其余的也不多说,她现在去意已决,饶是朱母在这儿把头给磕破,也休想叫她继续留在朱家,她又不是个菩萨,在经历这些事后,依旧能够心平气和的留下来渡他重新做人。
晏汀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朱母一口气没喘上,一头栽到了地上,晏汀用余光冷漠的扫了一眼,却也依旧没有软下心来,他们在帮朱时叔欺骗自己时,未必对她有过片刻的仁慈,她又为何同情这些帮凶。
朱母被人抬回房间后朱时叔竟然来指责她:“晏汀,我竟没想到你的心肠这么狠,我娘那么大把年纪了给你磕那么多个响头,你竟然都能稳稳当当的坐着。”
晏汀只觉好笑,在没来洛阳之前,每每有人提及朱时叔,她都会羞赧难当,可现在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后,她只觉恶心,片刻都不想多待:“她在帮着你隐瞒那些事情的时候何尝不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让我顾及她年纪大了,可是有谁顾及过我也不过十六七岁,我带着满心憧憬行万里路来到洛阳城,最后落得个被全天下人笑话的下场。朱时叔,你的心呢?”
朱时叔被怼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