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特意邀请他们赴宴,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必然是想要提拔他们的,届时朱家东山再起,也不枉这些日子以来遭的罪了。
马车的车轱辘开始滚动,朝着宫殿的方向驶去,朱时伯见晏汀手心出汗,便主动开启了话题:“你之前有去过皇宫吗?”
晏汀想着点了一下头。
朱时伯没想到她竟然还进去过。
晏汀静静看他:“小时候去过一次,当时官话都说不清楚,还惹了笑话,只是已经记不清楚了。”
朱时仲见状说:“那一会儿入了宫一定要跟着我,今夜贵客颇多,冲撞了可不好,若陛下问起三弟的病情,你只管照答就是了。”
“嗯。”晏汀也紧张,毕竟今夜的宴会可是国宴,她也怕出岔子,为此一个晚上没睡好。
抵达宫门口,马车进不去,晏汀跟着下车,白芷扶她时,发现她手心冰凉,赶紧拿狐裘给她披上,晏汀扭头只瞧了一眼,声音压低:“不是说了不让拿这个吗?”
白芷两侧看,表情为难:“除了这个府里没别的了。”
白芷给她拢紧些,外面风大,还下着小雪,冷风直往人裙底钻:“小姐放心,只在路上披一下,等到了殿里,我用其他东西盖着的,外人发现不了,更何况,这裘也没写瑾……”被晏汀眼神一瞪,白芷哪敢提那人的名字,“名字,外人又怎么知道是谁送的。”
白芷的话不无道理,这狐裘确实是没写名字,就算被人看到,也不会知道这是瑾王给的,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晏汀不想惹火上身,可眼下也没别的外套,她只能如此。
晏汀只管跟着朱时伯走,走了许久才见到大殿的门,远远的就看见殿内灯火通明,不少人站在门口处攀谈寒暄,等走近了,暖阁的暖气先暖了脚底,晏汀便将狐裘褪了下去,叫白芷拿着,然后用夏日的荷花面披风罩在上面,严严实实的,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
朱时伯见了人忙作揖问好,殿内的气氛好不热闹,这年节的气氛瞬间就上来了。
晏汀穿过一个个被地龙熏得两腮泱红的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一旁不少素未谋生的女眷们正在盯着她讨论,晏汀礼貌性的冲她们颔首问好后,那群妇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翘着脑袋看向另一边。
朱家没落,没人愿意搭理他们,朱时伯那边也是如此,可朱时伯还是要往人堆里凑,腆着老脸去给人陪笑,她知道,朱时伯眼下与太子走得近,眼下朝中太子与武王两股势力分庭抗礼,朱时伯显然是偏向了太子一边,其实他的这种做法与朱家遵循的不涉党争相违背。
朱时仲坐过来时还在跟朱二夫人拌嘴,他们两个人是随时随地都要吵。
“都说了让你不要穿这双鞋子,要是耽误了夜宴你担待得起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人家姑娘穿粉的。”朱时仲揣着手袖脑袋一撇,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
“别的姑娘!”朱二夫人压着声音,“我还没说别的男人也不像你这般一个月才洗一次澡!我这都还没嫌弃你呢!”
“小姐。”白芷也不知是哪里搞来的暖炉,趁着没人注意当进她手里,“用这个暖暖。”
晏汀扭头看她:“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