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汀轻车熟路的给安鋆太子宽衣解带,衣襟一松,从他怀里掉出半块手帕,上面都是些安鋆国的文字,这手帕安鋆太子一直带在身上,应该是个宝贝,她收好放在床边,安鋆太子看了一眼,开始自言自语了。
“这是我母妃临死前留下的,上面摘抄的是我安鋆的治国策,是前御史大夫万安老大人写的,后来他老人家死谏血溅龙庭,我安鋆就再没了往日的气象。都说文臣死谏,武将死战,我这算什么?活得如此窝囊,死了也不足挂齿。”
晏汀取出银针消毒。
安鋆太子转头盯着她那张在烛光底下美轮美奂的脸:“如今安鋆是谁当国?萧焱还是萧冀?”
晏汀只说:“我不关心这个,所以并不知道。”
安鋆太子忽然一笑:“念往昔,繁华竞逐,叹门外楼头,悲恨相续。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至今商女,时时犹唱,□□遗曲。”①
“写得可真好。从前读时不解其中滋味,如今才懂介甫的百味辛酸。没人关心安鋆是谁当权,你们关心的就只有自己的利益。”
相处一些时日,晏汀知这太子性格固执,又忧国忧民,否则也不会病这么久。
她施完针,傅少奇送她回去,阮天浩留了下来,说是要与安鋆太子单独聊聊,她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傅少奇瞟了她一眼:“我是不是应该唤姑娘一声公主殿下了?”
晏汀叹气:“莫笑话我了。”
皇帝让礼部去拟旨,可是半点动静都没有,想是缓兵之策吧。
傅少奇见没人才敢问上次的事:“上次瑾王殿下可寻找着姑娘了?姑娘没出什么事吧?”
晏汀停下:“你找的他?”
傅少奇老实交代:“当夜瑾王被陛下传入宫,我发现姑娘被人掳走,可身为外男不好进后宫,只能去找瑾王帮忙,姑娘没出什么大事吧?否则我这良心不安,你是我约出来的,却叫你发生那种事。”
“没,”晏汀眼神闪躲,“上次的事多谢你了,你可知道绑我的是什么人?”
傅少奇暗示道:“姑娘得罪过什么人?又或者是,什么人觊觎着姑娘,姑娘仔细想想便知了。”
裘逸轩!
晏汀明了,她颔首告辞,回到琼华殿,听秋冬说陛下在,她就没进去守夜了,第二日一早,也偷偷睡了个懒觉。
德裕贵妃见皇帝似乎是在找什么却也没有开口戳破。
待皇帝一走,晏汀就来了。
她想要请旨出宫一趟。
晏汀说:“三日后城门就要开了,我想在那日去送送阿爹。”
德裕贵妃笑:“许。”
“娘娘,瑾王殿下来了。”
德裕贵妃抱着胖猫在美人榻上坐好:“让他进来。”
邵准进来时第一眼就被立在贵妃娘娘身旁的婷婷倩影引起了目光,德裕贵妃见他盯得两眼发呆,只恨自己是养了个没出息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