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臣,有负于您。”
说罢率三千铁骑离开了淇水。
傅少奇在外经历风吹雨晒多年,脸都被吹烈了,人也看着老了几岁,不过眉眼间那份坚毅更重更深,少年成熟了不少,他简单巡视军营后,盯着排头兵的帐篷,握着腰间的佩刀,大步流星的掀帐入内。
帐内血味浓烈,不少床铺空着,有人躺着的床铺上,都是些少了胳膊或者瞎了眼的伤残人士,作为排头兵,能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两三个军医正在替他们换药包扎。
不过,只要他们能活着回去,之前犯下的罪,也都能一笔勾销了,而且还能得到一笔巨款,终养天年。
傅少奇握着佩刀一步步往军帐的最里面走。
就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男子没个正形的坐在榻上,一脚踩着床板把玩着镶红宝石的匕首。
男人微低着头,不修边幅的头发,垂下来几缕,堪堪遮住他的眉眼,只露出挺拔的鼻梁,还有干燥发裂的薄唇。
他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比任何时刻,都带着一股骨子里的野性。
傅少奇停在他跟前的那一刻,男人察觉到往鞋面上一瞟。
傅少奇看了他一会儿:“我们要回洛阳城了。”
邵准视若无睹的躺下枕着手。
傅少奇叹气:“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都已经整整四年了。”
凶戾的眸子又黑又凉。
傅少奇坐下说:“你立了大功,这次回去,陛下必定会恢复你的身份,陛下还会扶持你对抗太子,你该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邵准只是淡淡的转头看向他:“我要去一趟潮州。”
傅少奇:“……”
离近了看,他才发现,少年眸子里的意气与不羁,从来没有泯灭过。
军队路过岭南时,傅少奇下令驻军一日,他与邵准,二人二马去了潮州,直奔清风堂的方向。
正在磨豆腐的李婶儿看见有两个奇奇怪怪的男人正在清风堂外面徘徊。
她带着好奇过去问:“你们是来找……晏郎中看病的?”
眉眼格外英俊的男子开口道:“她去了哪里?”
李婶儿抱着豆腐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二人一眼,明显感觉这两人比潮州的男子多了几分阳刚,一口的官话说得很是流利,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大概是慕名而来求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