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少爷为人固执, 他家境也很不错,只是也娶过一房媳妇儿, 后来早产早亡了,也就是前几年的事, 之后甄少爷也纳过两房妾, 可都没走到最后, 现在他就把主意打到晏汀身上了,说起来,他和晏汀小时候还在同一所学堂里读过书呢,也算“青梅竹马”的缘分,只是当时碍于晏汀早有婚约,甄少爷与她也没什么交集。
“我身边没人,你也孀居几年,这不是正好吗?你有你的孩子,我也有我的孩子,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到底是哪里入不了你的眼了?不是我自夸,你那洛阳的亡夫,我之前见过的,他还比不上我呢。”
这话确实是真的。
甄少爷在潮州确实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长相与秉性那都没得说,家里要钱有钱,他还考过秀才。
可……
晏汀正面迎着他的目光,甄少爷看她一时看呆了眼,一时间竟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晏汀认真的说:“各花入各眼,不是莫强求。甄少爷,快要下雨了,我还得回去接怀安,就先告辞了。”
“晏汀,晏汀……”
花面小鞋踩出一片水花,晏汀走得格外急切,待出了甄府后,她总算缓了口气,对于拒绝他人爱意,她实在做不到熟稔。
甄府离学堂足足有两条街,没等晏汀赶到学堂,只见空中轰隆隆几道雷声,雨水倾注而下,学堂门外不少撑着伞的妇人,伸手牵过小孩走了,晏汀赶紧抱起怀安往屋檐下跑,怀安伸着小肉手,举高挡住她的头顶,晏汀看向他时,小男孩滋滋的乐。
如此晏汀就愈发舍不得把怀安送回安鋆国了。
现在的她,没了阿爹,没有白芷,要是再没了怀安,可叫她怎么活下去?她无法想象。
夜里将洗干净的小孩抱上床,“呼”的一下,房间内的最后一根蜡烛也灭了,晏汀躺下后,往怀安的身上贴了贴,小手搂着轻轻拍打,不知不觉中,鼻子酸涩得厉害。
“……娘亲?”
“嗯?”晏汀擦擦眼角,哑着声音应,“怎么了?”
怀安听见娘亲声音不对劲,他赶紧爬起来,捧着晏汀的脸蛋,借着月色看了看:“娘亲怎么哭了?”
晏汀吸鼻子一笑:“哪有。”
“就是有!”怀安像个小大人似的爬起,“娘亲明明就是哭了!明天晚上我也听见娘亲偷偷躲在门口哭!娘亲不诚实!娘亲骗小孩!”
晏汀忍不住笑:“娘亲眼睛进沙子了。”
怀安睁着眼睛凑近:“真的吗?”
晏汀忍俊不禁:“真的。”
“我才不信嘞!”别看怀安才四岁,但他心里敞亮,学堂里的先生,时常夸他是个可造之材,“娘亲虽然爱哭可也没现在这么爱哭,好像是从我要回安鋆开始的,娘亲该不会是舍不得怀安吧?”
被小孩戳破心思,晏汀不太想承认。
怀安嬉笑着凑近看她:“娘亲是不是舍不得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