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她阻止了,他就再等一会开门吧。毕竟他今天做错事情,如果再不听话,她很可能会不理他好长一段时间。
他老实地松开手,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她的差遣。
凌幼灵清了清嗓子,换了比较开心的语调唤了他一声:“季眠~”
“诶~我在呢!”
季眠听她这样的声音想说她不会生自己气了,乐得恨不得上去给她摇尾巴。
“我……”
她才说一个字,哭哑的声音就差点露馅。
她本来是想告诉他,她在后山最靠近羊圈的大树下面,埋了一个铁盒,铁盒里面有一本关于他未来的自传。
但想来好像也没有那个必要了,他拿着那本自传又有什么用呢。
到最后了,她还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呢。
“你的声音怎么怪怪的?”季眠克制住心里的不安,放软声音哄她:“让我开门看看你好不好?”
“不好。”凌幼灵扁着嘴,红肿的眼睛里又瞬间溢满了眼泪:“你开门我就马上走!”
季眠急得跺脚:“为什么?你还在生我气对不对!”
——笨蛋季眠,她没有生气呀。她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呢。
凌幼灵把颤抖的躯体贴在门上,仿佛这样就能穿过铁板触碰到季眠忧心忡忡的脸庞。
以往都是他在惹她担心,这回终于也轮到他为她着急了。
现在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得意洋洋地说几句风凉话来纪念这一刻,而不是像个傻逼一样,贴着门板,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你最近总说你要走、要消失。”
没有得到回应的季眠情绪低落,他叹了一口很长的气,用力地眨了一下干涩的眼睛:“我是怕你真的计划离开我,才表现的这么偏激。”
“我今天找了你很久,都没有找到你,直到傍晚时我已经想通了……”
“凌宥,一定要走的话,你告诉我一个回来的日期好不好。好歹我能知道,要等你多久,还有,要在哪里才能等到你。”
季眠在妥协。
擅长耍手段逼人就范的季眠,在妥协;擅长宁死不屈、固执己见的顾九歌,在妥协。
面前的世界是假的,可他是真的。
她固执的认为,他是真的。
连带着他们的爱情,他们的经历,他们的回忆,还有这一刻,都是真的。
她从没有感受过这么真实的痛楚。
“不好!”
凌幼灵努力憋住哭声,重重地重复:“不好!”
“你是……等不到我的。”
没有回来的日期,她不会回来了。
理智在叫自己不要哭,可到最后一句她已是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