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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面蛛倒是懂事,明明听出白河的话语里有含糊,也不追问,只就着自己听到的部分认真分析道:“所以,您其实就是在纠结,是嘛?”

    白河坐在苏越心的椅子上,怔怔望着她满墙的收藏品,缓缓点了点头。

    “而您的纠结,看似源于部长给您的选项,实际则在于您自己。”人面蛛一面拿着鸡毛掸子掸灰尘,一面老神在在道,“您知道不要追究过去的记忆比较好,但您还是想知道。这才是您的矛盾所在,我说的对吗?”

    白河:“……”

    他有些诧异地看了人面蛛一眼,略一沉默,迟疑地点了点头。

    虽然向人面蛛倾诉是无奈之举,但他不得不承认,人面蛛说到点子上了。

    部长的要求,虽看似令人为难,但并非无法可解,他有自信能说服部长改变主意;而真正令他感到矛盾的,其实是他自己的想法。

    部长的意思他明白。苏越心的原生副本很危险,压制住它是大事中的大事。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不光是苏越心的记忆,就连白河自己的记忆,都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来。

    但白河无法否认,有些事情,他就是放不下。

    世界和平,与一段被自己遗忘的重要缘分,当这两个东西被同时摆上天平的两端时,真正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选哪个,他却偏要纠结。

    一纠结,就纠结了两天。

    纠结到最终不得不对着一只蜘蛛倾诉……

    由此看来,他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他就是一个恋爱脑。

    人面蛛听了,却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歪着脑袋,面上露出几分思索。

    片刻后,就见他八脚挥动,艰难地转过了身,跟着拍了拍白河的肩膀。

    “同学。”他不伦不类地叫了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知道在我们那儿,都是咋处对象的不?”

    谁和你同学……白河腹诽了一句,然后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么和你说吧,在我老家,同辈们都非常不友好,平时老死不相往来的,偶尔遇到了,甭管雄的雌的,肯定要咬一架。有时运气不好,被打成重伤了,那也正常。”

    人面蛛絮絮地说着,找了面空墙,非常自然地爬了上去:“但不友好归不友好,但季节到了还得谈恋爱啊,咋办呢?我们就专门有一个相亲角。

    “祖传的、很大一片林子,四面加上下都通风。风全瞎吹的,没有规律。我们呢,就每人占一棵树,然后垂一根蛛丝。由着那风把蛛丝到处乱吹,如果和另一根蛛丝吹到一起,缠上了,就两边一起,沿着蛛丝开始爬。

    “倘若爬到一半,蛛丝断了,那就说明没有缘分,就各回各树,重新垂下蛛丝,继续等。就这样反复地试,直到哪一次,两根蛛丝缠得牢,不断了,双方都顺利沿着蛛丝走到中间,碰面了,这才算是成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