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厄运似乎离奇地从她身上消失了,一连半个月没有出现。有次她不信邪,在商场里待的久了些,意料之中遇到天花板大幅塌陷,差点酿成事故。
“诅咒这种东西会相互排斥。同一场景下,一般可以自发地抵消掉。换句话说,学校里的同学没有受其影响,是因为有人身上也带了诅咒,比如那个有梦境能力的小姑娘。”
听到养母这句话时,她没头没脑地反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早些知道不会影响对方的话,她也不会口是心非地说出那些伤人的语句。
“还有,如果你成为‘竞争者’中幸存下来的那一个,公司也可以为你消除其带来的副作用——”
后面的话鬼俪有点心不在焉。
她脑子乱糟糟的,全是该如何为自己之前的行为“买单”。
……
“道歉?”神盈歪着头,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似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对,我不是故意的……”
鬼俪刚说了几个字,就被她淡淡打断,“上次确实是我多管闲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嗯,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先把昨天的作业交了吧,你已经连续好几次被记黑名单了。”
鬼俪怔怔地盯着她那双不带感情的眸子,原本准备好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假如是十年后,她可以轻易看出对方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在等自己先找个台阶下。可她现在显然没有这个觉悟,愣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拿出作业,“给。”
“……”
神盈抿了一下嘴,什么也没说,径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完全可以理解鬼俪的心情。被人冷眼的滋味并不好受,多些警惕和防备是应该的。而且自上次后,她也反思过:自己不能一上来就把东西硬塞给人家,这太像当众揭伤疤了。
半个多月来,她看出对方不想搭理自己,便也没不识趣地往跟前凑。每次听班里同学用玩笑般的语气调侃起扭曲的疤痕,她在急忙转移话题的同时,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其实,在她交给对方的那张名片背面,是一个公益项目联系人的电话,就算家庭困难也没关系——这个较为委婉的方式她想了许久才想到。
所以今天鬼俪主动来找她,是让她有点惊喜的。可谁料,对方一开口,便是笨拙的道歉。
“怎么会有这么迟钝的人啊。”
她好几次都想晃晃对方的脑袋,明确告诉她自己在意的点是“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来解释清楚”,而非一个词不达意的对不起。
“唉。”轻叹一声,她发现干净的白纸上不知何时被自己戳出好几个窟窿。
……
连续几天,鬼俪都有点心灰意冷。
神盈是这些年来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可她却自己作死,搞砸了。
纵然知道诅咒暂时不会对班里同学造成伤害,她也完全没有社交的意愿,几乎所有时间都自己一个人默默在角落里待着。
十年都是这样过来,她已经彻底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