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竹雨连着走了好几个泥洼坑,又踩了好多枯木落叶积成的坎坎,她望着前方领路的高大身影,不禁怀疑,这厮是不是故意的?
好在没过多久,三人就来到了康子出事的地点。
眼前的景象一入眼,嫂子的五魂六魄都吓得移了位,连向来淡定的连竹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是一座被鲜血浸透了的坟包,本该插在坟包前的墓碑不翼而飞,反而变成了面无人色的康子,此刻康子面色发青、唇色惨白,一看就是死透了的样子,他的下半身不翼而飞,只剩一个断裂的上半身立在了坟包前。
后头突起的坟包左侧被人掘出了一个小洞,露出了森然的白骨。
嫂子悲惶痛喊了一声,随即就跑到康子面前察看他的状况,可这世上哪有人断了一半身子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嫂子痛哭流涕的悲怆声与山林里突然刮起的一道狂风不谋而合,倒把眼前这诡异的景象衬得更加骇人。
连竹雨看着铁柱走上前去,欲把鲜血淋漓的康子拔出土壤,可不管他怎么动力,康子的身子就像与坟包合二为一了一般,一寸也挪动不开。
随着铁柱的蛮力拉扯,康子断裂的腰部涌出如潮般的鲜血,可惊悚的是,那些鲜血竟如同有了生命力一般被坟包吸收了个干净,一滴也没往外流出去。
铁柱也意识到了这怪异的现象,他抬起那双灵透的眸子回望着连竹雨,眼神中带着些疑惑,似乎是要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瞧出些玄机来。
连竹雨一愣,随着嫂子哭声渐渐停息,她才明白了铁柱的意思,自己作为康子的媳妇,看到丈夫死的这么凄惨,便是不能像嫂子一般哭得这么痛心疾首,也不能这么面无表情地站着。
山下传来成群的脚步声以及男人们粗犷的交谈声音,应该是杜为带着村民上山来抬康子的尸首了。
连竹雨立刻扑向死去的康子,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后,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康子,你怎么死的这么惨,你让我从此以后怎么过啊?”
先前的激动痛哭后,嫂子双目呆滞地坐在地上,对着康子失去生机的面孔发起了愣。
连竹雨边痛哭边有些疑惑,以嫂子泼辣的性子来说,她应该会因为康子的惨死而大吵大闹,可以她刚才的表现来说,她更像是在忌讳什么东西,并不敢大声吵嚷。
连竹雨痛哭不止,而杜为带领的村民们也到了康子惨死的坟包前。
小牛作为带路上,第一眼看到了坟包前竖着插在土壤里的康子,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怎么会这样……?”
小牛被康子的惨状吓得仓皇倒地,瞳孔里写满了害怕,连话也哆嗦着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