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真好看。”
顾淮清冷地垂眸望着她,一张脸上无悲无喜,出落地如同不沾半点淤泥的睡莲,身上氤氲着檀香味,“喜欢吗?”
“?”秦蔓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也是配合地点点头,“喜欢,如果是你自己的样子就更喜欢了!”
“闭眼。”
许久,才又听见他开口说:“好了。”
秦蔓再睁开眼,只见他一头墨色的长发及腰,随意地披散在肩,鬓前几缕发丝随风而动。
熟悉的面容,就连眼尾的泪痣都丝毫未变,只是有些陌生,他少了几分阴鸷纨绔,却又多了几分悲天悯人。
一时间,她鼻头泛酸,意识到那个曾经那个一直护她爱她的顾疯子一去不复返,眼前的只有这个心怀大爱,敢以身饲虎的水隹。
她将头扭向一边,向后退了几步,“按照约定,你替我百年,我心甘情愿地呆在这牢笼里,顾淮,我不怨他们了。”
“当真不怨了?”顾淮勾起她的下颌,“那为何不敢正眼看我?”
对上他的佛眼,秦蔓只觉就差当场被超度,紧咬着下唇不做声。
“我看你哪有不怨?倒是不甘的很。”
“你看错了…你看村口的金光都亮起来了。”
“是吗?”
秦蔓只觉唇上触碰到一瓣温热,本来下唇刚刚被咬出伤口,又被他蛮狠地撕咬,津液交换之际,甜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兀自响起,“我可是不甘心的很。”
“无欲无求不是你们做和尚的操守吗?”
“和尚?戒律清规为你全破,我还配吗?”
“你是着了我这妖魔的道,佛祖会原谅你的,而且你还有一戒未破,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哪戒?”
“色戒”
顾淮清冷的样子彻底维系不住,“真是伶牙俐齿,好的很。”
他本就松松垮垮套着僧袍,稍一动,衣服从肩头滑落,露出他坚实的腹肌。
“水隹,现在回头来得及。”
秦蔓替他拉上僧袍,却被他扣住手腕。
“叫我顾淮,蔓蔓,我只想要你,现在的我很清醒,没有任何意识强加给我,不是什么情侣牌,更不是什么怨气侵蚀,你到底哪里不懂?!”
“可是…我嫁人了,与山神的婚契还在。”
秦蔓举起手,手背上的黑色纹身隐隐在动。
紧接着,从她身体里抽出千丝万缕的黑色线条,向着身后的大山奔去。
她像是大山里套着枷锁的囚犯,永远也摆脱不了那黑漆漆的山头。